“马盟主,唐威叛逃了。”社稷城时间,晚上十点十五分,距离世纪杯团体赛八强赛首场比赛开始,还有一小时四十五分钟时,盟下戍卫堂护法堂主云逐北,忽然来到马尔西所在的包厢,毫无往日对盟主的敬重,一屁股就在马尔西身边坐了下来。
“我知道。”
马尔西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一句:“这件事影响很坏,我们都要为此责任。”
又给江思齐递了一个眼神。
江思齐马上拿出自己的手机,递到云逐北跟前,“云堂主,这是赵九州用唐威的手机给我们发的照片。唐威杀害同僚,罪大恶极。在场所目击证人一百多人,证据确凿。”
云逐北和马尔西互相看了看,半晌,云逐北长长一叹。
功亏一篑啊。
原本战事胜利,本该是戍卫堂的大功,而战后的烂摊子,又是马尔西执政无方的铁的事实,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五大堂再发起一次联合动议,要求马尔西下台,马尔西八成是抵挡不住的,那么接任盟主的人选,极有可能就将是他这个戍卫堂堂主。
因为现在仍是战时,马尔西下来,就得马上交出他的元帅令。
而能接手元帅军衔的,除了他这位戍卫堂副元帅,那还能有谁?
而一旦拿到元帅令,相当于他的级别,就和盟主平级了。
那么再接下来,长老院推选盟主,他就几乎已经站到了不败之地。
青龙堂的聂志远,不过是西南聂家的代言人,而他云逐北,却是西北云家的当代继承者。他云逐北,是主子,聂志远,只是个高级打工仔。
选谁不选谁的,长老院里的那一百多号人,心里还能没点数?
可惜啊,眼看着,一切都正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可偏偏,这条路就突然跑偏了。
唐威叛逃……这种事情,谁敢信?
堂堂玄师阁首席供奉,曾经公认的世界第一猎魔师,八大家族共同的座上宾,将来必然要进入白银军高层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轻将军,他有什么理由要叛逃?
可偏偏,他就是跑了。
云逐北刚才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都快要晕过去。
西北战事胜利,唐威却叛逃了。
这么高级别的人物,影响力这么大的人物,别管和他有没有直接关系,但他作为戍卫堂的堂主,就是得为此负责。
而且偏偏,这件事发生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上。
就在一大群豺狼虎豹,都盯着白银盟盟主这把交椅的当口,他作为顺位极高的继承人,工作上,突然出现了抹不掉的污点。
而这一点,马尔西肯定也想到了。
“唐威在平时,是对我负责的,但是到战时,却是戍卫堂直管的重要战力,出了这样的事情,戍卫堂的责任,要更加直接。”马尔西又淡淡补上一句。
云逐北面无表情,下颌骨却明显动一下。
他咬住牙,不吭声,马尔西的意思,很明白了。
本座不追究你责任就不错了,你还想打本座屁股下面,那把盟主椅子的主意?!
云逐北的心思,被马尔西看得透透的。
他终于放弃,低声说道:“是,我的责任很大,戍卫堂这回,给白银盟抹黑了。”
“先不说这件事了。”马尔西适时地打住了这個话题,再说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唐威跑了也不要紧,现在能取代唐威的人,也不是没有,“听说孙驾尧长老,又返回白羊城了?”
“是。”云逐北也神色一正,已经不能挽回的事情,他就不强求了,马上回到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认真回答道,“西北军这次损失惨重,整个西北州西部,金刚门和金阳门相当于灭门,西北州三大派,只剩下金刀门一个。
孙长老的意思是,希望等马拉戈壁峡谷长城建好之后,他和柳相龙长老分守西东,孙长老既管西北州西部的防务,也管西北州西部的重建,包括西北乌孙敦防线的重启。”
“这可是个大工程。”马尔西不动声色。
江思齐却忍不住瘪了瘪嘴。
孙家的胃口,未免太大。
原本孙驾尧和柳相龙去西北督军,本身就是临时的差事,孙驾尧手里的军权,也是临时授予的,可这老家伙,却想借着这次机会,直接吃下西北州的一半?
如果马尔西答应下来,等白银盟解除战时状态,柳相龙到时候回社稷城继续养老,孙驾尧却能趁着西北州西部空虚,大量地安排自己家的人进去,那西北州西部,往后不就姓孙了?
而且更重要是,西北乌孙敦防线,说是防线,可闲下来后,那就是矿区啊!云家之所以能稳坐八大家族的位置,靠的不就是这条防线?
孙驾尧敢直接跟云逐北提这种要求,胆子也是够大。
加上这两天,孙驾尧多次要求朝西北州发射导弹,明摆着是要借黄金盟的手,把西北州局势搞得更乱,他们孙家才好浑水摸鱼。
不惜通过损害白银盟的全局利益,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心思,已经狠毒到没边了。
可偏偏,眼下的孙家,还是社稷州三大家族中最强势的一家。
马家和柳家,已经隐隐压不住他们。
要是马尔西再从盟主的位置上退下来,孙家再拿到西北半个州——莫非孙驾尧这老鬼,还不死心?一把年纪了,七十多岁了,他还想当盟主?
江思齐脑内风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