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先来讲一下,这个妇科体系内的主要解剖结构,顺带的,我也会在这个过程中,讲一下人体的整体解剖结构,因为人体是一个整体,虽然我们做相应治疗尤其是外科治疗的时候,很多时候病人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个器官上的病灶,但是在完成诊断的过程中,我们还是要整体地去考量。那么先看一下这张图,这是女性的……”
“逼。”
“……”朱星峰盯着赵九州,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今天是全球公历2022年9月1日,白银盟所有64家学术院共同开学的日子,正常来讲,开学时间应该是社稷城时间下午两点半,但赵九州这个孽障为了苟命,非要把作息调整到黄金盟时间,作为赵九州的任课老师,朱星峰没有办法,就只能强行顶着生物钟的时差,“大白天”的睡觉时间,来给赵九州讲课。
伺候赵九州这样的学生,对教书的人来说,绝对是生理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朱星峰出门之前就跟他老婆说过,如果自己回不来,那八成就是死在赵九州的庄园里了。
所以早上临别的时候,他老婆都哭了。
从他老婆当时的眼神中,朱星峰能看得出来,她想给他买个骨灰盒……
限量版,镶宝石的那种。
等他挂了,骨灰盒可以和骨灰一起埋掉,但宝石可以挖出来……
从走进庄园大门那一刻开始就感到无比疲惫的朱星峰,看着满脸认真的赵九州,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愣了好久,终于点了点头,“对,没错,但这是通常意义上的称呼。但是我们考试或者写论文的时候,不能用这种俗称。我们是专业的,在专业的场合,必须使用专业的术语,才能体现出我们的专业水平。所以这个部位,这一整片,叫作……”
“哦……”赵九州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点着头,很认真地盯着。坐在他身边装可爱的蜜蜜,也跟着一起点头,心里却在想,老公已经好几天没翻我的牌子了……
确切来说,是自打下了火车,赵九州就没有再碰过她。
住进庄园的这几天,赵九州别说碰她,甚至连书房都没出过。
整天就是捧着书房里的书在看,吃喝拉撒全在这间屋子里。
就这会儿,赵九州的手边,就堆着厚厚一摞的书。
最上面那本的中间,折了个折角,底下那些,则是他全部已经读完过一次的。
蜜蜜一度怀疑赵九州是沉迷垃圾读物不可自拔。
但偷偷翻开一看,脑子直接就炸了。
啥玩意儿!
《西南州四大门派1804—1824年各城池产业分布及发展分析报告》!?
这也是一个17岁的男人该看的?
他不是更应该看看,每天晚上穿很少的衣服的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16岁大胸美少女吗?
比方说……我!
蜜蜜侧着脸,看着赵九州聚精会神听课的样子,心想这人会不会是个变态?
听说大人物多多少少都有点精神问题。
赵九州该不会也有什么毛病?
可是话又说回来,明明之前传闻赵九州是个色中饿鬼,每天除了和三个老婆那啥,还是和三个老婆那啥,家里的那三个老女人,明明肚子也都被搞大了。
可为什么……
为什么轮到她,赵九州就不搭理了?
难道他喜欢年纪大的?
蜜蜜完全听不进去朱星峰在讲什么了,拿出一面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的俏脸。
天哪,这么美,这么嫩,满满都是胶原蛋白。
又白又瘦,该有肉的地方又有肉……
连徐震那么帅的老哥哥看到我都傻笑,赵九州这个人,他该不会是瞎了吧?
“哦~”赵九州忽然又点点头。
蜜蜜忙把镜子又收起来,装作认真地继续听朱星峰用很快的语速,说着她越发无法理解的话。
朱星峰讲课的速度,真的很快。
教科书翻开一页,上面的知识点,随随便便几句话,就一下子带过去了。
不过这并不能完全怪他。
因为学术院的讲课效率,就是这么高——在全世界范围内,学术院一开始的设立目的,其实都是一样的,就是为了军事用途。理论上的东西,大概有个印象能初步理解就行,学术院真正要培养的人才,还是那种能快速投放岗位上,为军事项目提供直接帮助的人才。
比方各种军事工程建设、军事机械的设计和工艺,等等等等,起初是为了能在和怪物的战斗中活下来,后来又变成为了抢夺地盘、保护自身,再后来就是盟堂之间的吞并与反吞并,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内,白银盟也好,其他盟堂也好,学术院只有理、工、医、军四个一类专业,直到近一百年来,全球的政治和军事格局相对稳定下来,各盟堂都出现了强大的既得利益集团,学术院里的文、法、政、经、教乃至艺术类这种专业,才逐渐增加。
甚至个别学术院,已经有了两者平分秋色的苗头。
而唯一一如既往保持的传统,就只有“讲得快”这一点。
可这一点能保留下来,实际上,道理也是一样的。
学术院短短两年课时,如果讲得慢一些,可能就要拖到三年、四年。
对那些已经进入学术院的人来说,绝大部分人,原本也就不是为了学手艺报效盟堂去的,而只是想拿到那个凭证,好在今后的日子里,能更顺利地继承家族的衣钵。
所以学不学得会、学不学得精,对哪怕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孩子来说,也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抓紧度过这两年的时光,抓紧被分配进体制,抓紧获得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利益。因此在上下两头的共同选择下,全世界的学术院,至今都维持着两年的学制。
只有那些真正意义上顶尖聪明的学生,才有可能在这两年之内,就掌握很精深的理论,而绝大部分人,只能在被分配到技术岗位后,依靠年复一年的自我摸索和民间的“师徒制度”,才能真正获得足以赖此为生的技能。这个过程,短则五六年,长则十来年。
全世界各地,各行业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