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志远的脸色,微微有点发白了,“他们……他们……”
“他们为了什么?他们怎么敢的?”赵九州补上了聂志远的话,并且马上给出了答桉,“他们为什么不这么做?他们为什么不敢?我说了,你本来就是八大家族弄上台的工具而已。
这三年,你们卖掉了中州禁行区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九州老百姓,失去了将近两成的低价能源供给。两成啊!什么概念?以前日子还算平稳的时候,白银奖礼盟的能源就有两成左右需要靠进口,需要我们向黄金盟缴纳费用,才能从白银盟外的其他禁行区里获得足够多的晶核,每一颗晶核上,都沾着白银军将士和白银盟老百姓的血汗,可你们呢?说塞自己兜里,就塞自己兜里了?现在八大家族倒是吃得脑满肠肥,你自己也看起来好像赚了个盆满钵满,可是白银盟的普通老百姓呢?原本能源上就有两成的缺口,你们一发挥‘市场资源优化配置’的作用,老百姓的缺口就从两成变成了四成,我倒想反问,你们怎么有脸的?”
聂志远听得想杀人。
什么叫我们怎么有脸的?那么多中州禁行区的股份,到底谁吃了大头?还不是你赵九州本人,外加上你二老婆柳家那边!我们其他人,不过就是喝点汤而已!
甚至他聂志远连喝汤都算不上,顶多是舔了舔骨头!
聂志远气得浑身都要发抖了。
可赵九州接下来说的话,还要更加的火上浇油。
“这是大罪!是背叛白银盟先烈的誓言,是背叛白银盟的八亿人民!”吃了大头的赵九州,看着舔骨头的聂志远,一脸正气凛然,“所以为什么他们要杀你?很简单,你不死,八大家族怎么让你背上这个黑锅?你死了,那祸乱白银盟的责任,是不是就全都归你了?”
聂志远瞬间瞪大了眼睛。
“还有。”赵九州道,“他们要弄死你,不光是想让你背黑锅,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你太自作聪明了。你居然妄图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要跟他们分天下,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就像我前面说的,孙盟主一支从北原州出来,以当世第一人的身份和地位,在盟主的位置上坐了足足四十年,孙家也没能在社稷城里啃下哪怕一块肉。从孙盟主到孙驾尧,两代人,一个盟主,一个长老院护法长老,八十年,也没能拥有一块自己的地盘。
两代人杰,拼尽全力也没能做到的事情,凭什么你就认为自己能做到?而且能当着八大家族的面做到?你要在白银盟的版图上,割出一块属于你自己的天地,你问马拉戈壁上,西北州云家的意见吗?你问过你们自己聂家的意见吗?你问过孙驾尧的意见吗?都没有。”
赵九州放下茶杯,站起来,双手负背,随手放出一张投影,是白银盟的地图,“白银九州,每个地方,都有原本统治他们的势力。九州霸主,各自让渡权利,才组成了今天的白银奖礼盟。哪怕是当初立盟的梁再兴,连他都无法解决各州的本土力量,你跟梁再兴比,你们谁厉害?唯一的个例,就是东海州。但是你别忘了,柳家为了拿到东海州,他们是靠着近乎摧毁东海州所有的豪强,才取而代之成为了东海州的新主人。
而你呢?你居然自以为是地认为,能靠着出卖白银盟的公有财产给八大家族,就能换回一块属于你自己的地盘?聂盟主,你现在再清醒一点地去想一想这个问题。你们心自问,在这件事情上,你是不是天真得有点过分了?狗主人带猎狗出去打猎,打来的猎物,到底是狗主人赏赐给猎狗的,还是猎狗通过自己的地位,和狗主人讨价还价得来的?”
聂志远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你居然把我比作狗?!
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一口气几乎要憋不住。
站在一旁的白及,同样满眼震惊。
赵九州……
他怎么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可赵九州,就是说得出来,而且还要说得清清楚楚,“你以为你是能和八大家族讨价还价的盟主,但在八大家族眼里,你就是他们拿来打猎用的狗。今天的怪物,我推测八成是孙驾尧安排的,可其他家族就算知道,也不会阻止孙驾尧出手。聂盟主,你已经是八大家族的弃子了。就连你的主家,西南州聂家,聂成风院士,也已经抛弃了你。八大家族,只需要老老实实帮他们打猎的猎狗,他们不喜欢一条想跟他们讨价还价,甚至偷吃猎物的猎狗。更不用说,你还不是偷吃,你是明着在吃。我要是他们,我就会反问你,你觉得,你配吃这口肉吗?”
“赵部长!”聂志远大喝一声,表示愤怒。
赵九州却只是轻轻地,把手往他的肩上一搭,“聂盟主,你现在应该高兴,而不是愤怒。至少你今晚还活着,而且是我救了你。短时间内,八大家族应该不敢再对你下手。可是你也该早做打算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聂志远怔怔看着赵九州。
赵九州缓了口气,看着聂志远,澹澹道:“该退就退吧,现在这个形势,已经不是你能承受的了。拿上你这三年赚到的钱,找个地方,好好钓鱼。你这辈子,我保你还能活个寿终正寝。撞上了人类历史八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白银盟这条船的舵,你把握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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