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名为县,却堪比任何一座大明省会,除了没有朱家子孙,这里跟北京城也差不了多少。
条件好了,县令沙舒友也喝起了雨前龙井,还给郑芝龙也斟了一杯。
把茶盏放到郑芝龙手边,他又重复了一句:“建州鞑子真那么厉害?”
“非常厉害。”郑芝龙没有去碰茶杯,而是重重的吁了一口气:“三百人,一半都是夷州精锐玄甲重步兵,和人数相当的建州鞑子交手根本不占优势,要不是鸟铳手压住了对方的弓手,恐怕能出来多少人,都不好算。”
“这样啊。”沙舒友抽了一口冷气,发出“嘶”的声音:“前几年龙头还亲自去过一趟辽东,如果当时碰到了建州鞑子主力,那后果……”
“龙头运气好,但我们不会永远运气好。”郑芝龙眼白周围有丝丝血丝,说话时略显激动:“我想过了,我要撤回在朝鲜分号。”
“撤回分号?”沙舒友吃了一惊:“这事龙头知道么?”
“大哥一定会同意的。”郑芝龙决然的答道:“他现在淡马锡,书信来往太费时了,而这件事拖不得。”
“为什么?”沙舒友不得不问了一句。
当初决定在朝鲜设立分号,是聂尘拍板的,目的就是在朝鲜国打下契子,以图将来,撤回来非同小可。
“朝鲜国都向建州投降了,我们留人在那边做什么?”郑芝龙摇头:“朝鲜人现在已经是建州的狗,虽然现在建州鞑子还没有向分号动手,但若是朝鲜国为了讨好新主子,而把我们的人拿来当投名状献给建州,那就危险了!”
沙舒友面色大变:“朝鲜国不会这么无耻吧?”
“哼,鞑子攻打皮岛的船,就是朝鲜国的水师。”郑芝龙猛拍桌子。
“这么说朝鲜国已经对建州死心塌地了?”沙舒友皱起眉头,思量道:“那郑老大打算怎么做?”
“派船去把人接回来,然后按照朝廷的意思,由福建水师出兵,常驻山海关和登州,严防建州鞑子从水路滋扰生事。”郑芝龙道。
沙舒友想了想,道:“郑老大你兼着朝廷的南安守备,按朝廷的命令去做无可厚非,把分号撤回来也有道理,龙头事后知道了,也必然会同意。”
“沙大人你也觉得这么做对吧?”郑芝龙终于露出笑意:“不过我来同你商议,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郑老大请说,你是龙头的兄弟,商行有你的份额,尽管说便是。”沙舒友觉得有些莫名的不妙,但还是这么说道。
“我要从夷州调兵,调二十条船,两千人。”郑芝龙竖起两个手指头:“去山海关协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