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错,离婚也是因为我没有照顾好他,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就像一个寄生虫、可怜虫、胆小鬼!……我就像我的母亲一样毫无主见!而我的母亲也从未爱我,她偏爱我的弟弟,她总是去帮助他,从不关心我,她知道我有点钱,除了从我这掏钱给我弟弟,她几乎从不给我打电话,她反正觉得我有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在她眼里钱就是一切,她想不到我还有什么可以需要的!……”温杨杨在信中写道。
董依依拿着温杨杨寄来的这封信,心情异常的沉重,她瞬间似乎更加理解了潘副主任的处境。董依依在一次散步中向袁值一吐露了一直以来压在她心中的那些人和事。袁值一静静地听着。月光皎洁,光从树林的缝隙中透出来撒在他们的身上。
“你的朋友只不过在精神上患上了一点感冒而已。她和潘副主任是一样的,是她们自己的念头杀死了她们自己。”袁值一试图对这样的行为作为解释。
“可这样的念头是如何产生的,它又是如何对人的行为产生影响的?从温杨杨的描述来看,她也不希望这样,但是她痛苦的念头和一切外在的行为仿佛是不受控制的。”
“从我有限的研究来看,我只能从大脑神经的基本单位神经元和行为的角度给出一点解释,任何外在的刺激都有可能让脑神经元带来不同的组合,组合不同从而导致的行为不同。最好、最有利的刺激就是学习,学习可以改造一切!”
“如你刚才所说,我的朋友和同事的痛苦和遭遇的疾病有可能是来自于她们的认知?!她们承受着坏的东西或者跟随着欲望,不能反省自身,将一切归咎于外在环境,而没有找到一条改造自我认知的道路是吗?”
“或许吧!你说得似乎有些道理!如果人人都能对自己的每一个念头进行抽丝剥茧的分析,也许是可以找到答案的!”
“我可不太喜欢这么聪明的女生……”袁值一一把牵住董依依的手,将她揽入怀中。董依依抬头看着他,眼里充满了臣服的温柔,顺势将头偎依在他的怀里。这一刻她突然找到了答案:唯有爱能唤醒和包容一切。
第二天董依依给温杨杨回了一封长长的信,信的最后除了鼓励还留给她一句话:“如果你不在了这个世界上了,这个世界会怎么样?你爱的人或者爱你的人?……”
董依依信中的最后一个提问让温杨杨陷入沉思。她想象着如果自己真的不在了,她也肯定看不到母亲和弟弟会掉一滴眼泪,她仿佛漂浮在空中看到他们在说:“多亏她嫁了个有钱人……”随后是那种想要掩盖却怎么也藏不住的激动和喜悦。而她的孩子将过着比自己更加悲惨的生活!
仅凭一份信不能彻底的改变温杨杨。她的情绪也还不能完全稳定,但是自从和董依依第一封信交流之后,温杨杨就开始阅读与抑郁有关的文献,她还听课、学习,她开始慢慢地接受自己的状态。她以前是每周会发作一次,慢慢的变为一个月一次。
现在距离上次发病的时间间隔也越来越长了,温杨杨已经在安宁的状态中过了三个月。她也把这个消息告诉董依依,她仿佛看到了曙光,即便病魔再次来临,她好像也明白要如何去应对那些念头了……自己痛苦、敏感的神经确实让她领悟了更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