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清一色全是押少年赢,这可正中程昱下怀。只有他最清楚,这个少年必败无疑。
哇噻!又可以大捞一笔了!
……
方杰与他的家仆来了。程昱设下酒席亲自接待,席间他们讨论了比赛的时间,最后决定在第二天举行,上午与棋王对弈,下午与棋圣对弈。
刚讨论完,就见有个手下跑进来禀报,说外面有人要找方杰少爷。
那人被带进来后,一下子扑倒在方杰面前,哭着说道:“少爷,您快回去吧!老爷病重,快不行了!”
“什么?我爹……”方杰愁容满面,不知如何是好。
“少爷,”他带来的老仆也在一旁劝道,“既然老爷病重,我们还是回去吧!”
方杰尚未表态,程昱先急了,一拍桌子说道:“这怎么行?赛事都到这地步了,你要是一走了之,如何收尾?”
“程老爷,”老仆说,“我家老爷病重,不回去不行吧!”
“这个我不管!要回去,也要比赛完了再走!”
方杰和老仆顿时为难了。
“程老爷,要不这样吧,我家少爷再逗留半日,抓紧把赛事完成了,您觉得如何?”
“抓紧?这只有半天时间,如何来得及?”
“来得及!”老仆说,“我家少爷是围棋界神童,对付这两个人易如反掌。就让他们同时上,一盘定胜负!”
同时上?程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样安排不是更好吗?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就让他尝尝惨败的滋味!
“好,那就同时上!”他欣然同意。
……
比赛分两个房间同时进行,少年提出了两个条件:第一,每个人只能任选其中一个房间观赛,不可走动;第二,为保证祖传秘笈不泄露,不许记录棋谱,不许对外发布棋局。
这两个条件,程昱都答应了,因为这并不影响比赛的输赢。他虽不懂下棋,但至少知道一个常识:围棋来不得半点弄虚作假,靠的是硬功夫。
棋王的房间,棋王执黑子先下,很随意地下在“十六·4”之上。
方杰思索着,踱到隔壁房间去了。
在这个房间,方杰执黑子先下。他仿照棋王,下在“十六·4”的那一格,然后静候棋圣应对。
棋圣斜靠在太师椅上,用余光瞟了棋盘一眼,随手下了一步“四·16”的棋。
方杰故作思索状,又回到棋王的房间,将棋圣的下法模仿了一遍。
棋赛就这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没有人觉察出异样,只是觉得,这少年确实有两下子,人不可貌相。
一向傲慢的棋圣,也不由得正襟危坐,不敢大意。
眼见棋赛进行到一半了,还是不分高低上下,程昱有些慌了神,急忙叫人准备茶水端给方杰。方杰在两个房间来回穿梭,确实口渴了,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程昱见了,不由心中暗喜。
但奇怪的是,这似乎并不影响这个围棋少年的正常发挥。他神态自若,气定神闲,反观与他对弈的棋王,却是满头大汗……
收官,数子,棋赛结束。
棋王以一子之差输给了少年,败了;
棋圣虽然略赢,但他说过不赢三子以上就算输,所以他也承认输棋。
程昱跌坐在太师椅上,满头大汗。
天哪,十几万两银子!
外面是沸腾的群众,欢呼雀跃,人声鼎沸。不给钱肯定不行,他身体上的肉,还不够这些赌民一人咬一口。
但是给了钱,他就立刻倾家荡产。保命,或者保钱,他只能选一样。
……
“秦月在捣鬼!”欧阳彬急不可耐地叫道,“我们快去报告官府,把她抓起来!”
方之远反问道:“证据呢?”
“证据……”欧阳彬顿时语塞了。
“她没犯法,据我所知,获利最大的是那七个被程昱逼得破产的工场主人。这些人是在向他讨债!”
方之远本来完全相信董立秋的话,但一路跟踪秦月,却发现她做的每件事都不是为了利益,这让他感到纳闷。
直至到了泉州府,他无意中了解到秦月的身世,这才确定一点:秦月不是诈骗犯。
“这是怎么回事?”他咆哮着问欧阳彬,“你家女主人到底要我做什么?”
“无可奉告!”欧阳彬却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既然秦月不是诈骗犯,方之远觉得继续跟踪下去毫无意义,便打算回去了。偏在此时,秦月的目光瞄准了棋赛,引起了他的关注。
他决定把这场戏看完再走,因为,他要知道程昱的下场。
他看得懂,欧阳彬却看不懂,问道:“这个娘们到底想干什么?”
“无可奉告!”他报复了一句。
事实上,他对秦月的每一步行动,次次都猜得准确无误。这些信息,只需对欧阳彬透露哪怕一点点,秦月的计划都会泡汤。
棋赛结束,万众欢呼,他也异常兴奋。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广场上欢呼雀跃的人群,他的眼眶竟然湿润了。
并非因为这些人赢钱使他高兴,而是他想起了可怜的父亲,还有那个既漂亮又恶毒的后妈。
后妈与程昱一样都是吸人血的毒蛇,所不同的是,程昱受到了惩罚垮台了,后妈却至今不知去向。
尽管如此,方之远还是觉得特别特别解气!
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方之远开始对秦月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