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如此,万岁爷才有机会刮骨疗伤,在兵法上讲,这也算是置之于死地而后生……”
朱由检默默听着,微微点头,却并未说什么。
有些话,别人说得,他说不得。
他是皇帝,大明第一败家子,总该有点当皇帝的样子,总不能明晃晃的告诉茅元仪,说他们的这位草包皇帝,已经开始准备造反了?
“万岁爷,微臣从您的眼神里看出,您对皇室宗亲已然动了杀心,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茅元仪继续说道:
“万岁爷有一句话,微臣引以为座右铭,那就是治国理政不是打打杀杀,而是请客吃饭。”
“对待皇室宗亲,完全可以惊吓一下,逼他们自己起来造反。”
朱由检:“……”
这个茅元仪,才是真正的狠人啊。
将那些蠹虫惊吓一下,稍微逼一逼,估计就起兵造反了。
然后,朝廷大军兵锋所指,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这是要赶尽杀绝呢。
“刀兵一起,百姓遭殃,”朱由检沉吟再三,终于还是下不去手,“还有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茅元仪将一大块熊掌塞入口中,胡乱嚼着,烫的吸溜吸溜的,含混说道:“有啊,万岁爷不是说过,办法总比困难过嘛。”
朱由检:‘朕什么时候说过这么多名言警句了?’
“有什么办法,不妨说出来。”
“万岁爷,还有一个办法,不杀一人,但也同样可以解决皇室宗亲问题,”茅元仪几口肉下肚,精神登时饱满不少,“只不过,比让他们起兵造反,更加让他们难受。”
“说说看。”
“将他们所占皇田,按当地人头,平均分了。”
朱由检眼前一亮,心道:‘打土豪,分田地?’
“万岁爷,杀人不过头点地,但诛心可不一样,”茅元仪咂巴着嘴,开始烤鹿肉了,“兵法上常说,上攻伐谋,就是这个意思。
朝廷可以借着此次掀起的勾结建奴之大案,先将皇室宗亲的心给诛了,让他们惊慌失措之际,直接宣布,其名下所占皇田收归国有,并进行平均分配。
不用朝廷动手,自有那些所谓的自己人动手……”
对于茅元仪的‘馊主意’,朱由检甚为动心,这种‘打土豪、分田地’的办法,不是不可以搞,而是他有些不敢搞。
茅元仪是个搞兵法的,解决具体问题还行。
可毕竟…不是穿越者啊。
皇室宗亲的‘皇田’可以分出去,让百姓扛起锄头反抗,打倒曾经的爷,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短短两三个月时间,估计就能整死几十万皇室宗亲。
问题是,江南一带的那些‘私田’,又该如何处置?
说不定,他这头忙着瓜分皇田,江南那边先就造反了……
眼下这个大明朝,简直就是一个吹胀了气的猪尿脬,你将这一头按下去,另一头便会立马浮起来。
压都压不住啊。
一个弄不好,问题解决不了,还会惹一身腥臊,让豪门世族、江南富户和封疆大吏们不痛快,直接造反怎么办?
或者,人家根本不造反,就给你来几次抗税风波,让朝廷根本就挠不到痒痒处!
怎么搞?
要不,还是想办法都…杀了吧?
杀了吧?杀了吧!
……
“微臣还有一计,应该可以解决万岁爷的困局。”茅元仪酒饱肉足后,舒服的打了两个饱嗝,轻笑一声,说道:
“万岁爷的烧烤架,实在太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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