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师瑶摇了摇头:“我不懂茶道,不会喝茶,一向只喝清水。”
沈墨微笑:“清水比茶好,质朴自然。”
穆师瑶尴尬地笑了笑,“因为我觉得煮茶很麻烦,渴了直接喝水就好。”
沈墨:“……”他心想,“自己一生之中, 见过的女人也算不少了,堪称话题终结者的,你排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穆师瑶似乎也觉察到自己好似把话题聊死了。她道:“其实我跟邪君进来,乃是为了讨教修行之道。请指教。”
沈墨随即正色:“我也正有此意,穆姑娘既然有剑, 那么咱们论一下剑道。”
穆师瑶双手抓紧衣襟, 有些紧张,“要是打坏东西, 我该赔多少?或者咱们出去?”
她其实很穷,自从来神都之后,已经喝了好多天清水。其实她下山也带有一些盘缠,可是路上都拿去给灾民赈灾用了。
沈墨微笑:“咱们坐而论剑,若是坏了一样东西,就算我输。”
穆师瑶心里大松一口气,输不要紧,不用赔钱就好。
她所行之道,最重因果。是以不取浮财,更不受他人之舍。只是若为了匡扶天下,却也可以权变。
在她心念微松时, 沈墨的剑便来了。
确切的说是剑指,直取中路。
她从没见过如此流畅的剑法,已经无暇拔剑, 只能伸手同样以剑指格挡,可是沈墨的剑招如断水水流,又如高天晓月, 月光无所不至, 且其轻松惬意,简直如吃饭喝水那样简单。
穆师瑶没有离席退却,以剑指对剑指。
沈墨的剑是行云流水,不可阻断,是高天晓月,月光无所不至。但穆师瑶反击的剑法却是一口清溪。
她包容了流水,清溪中倒映晓月,自然包容了月光。
若她所携之剑是仁者之剑,那么穆师瑶施展的剑法便是智者之剑。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仁者静,智者动。
穆师瑶以流水之动,包容了沈墨行云流水、无所不至的剑势。
而她多年来苦修的剑法,实是抵达随心所欲的地步,虽是不及拔剑,剑指也自然勃发剑气。
可是沈墨的剑法直接将她的剑气裹挟,没有丝毫泄露。
穆师瑶本自是守势,可不知不觉间转守为攻。
这不是她占据上风,恰恰相反,而是她宁静的剑心受到沈墨的剑势带动, 随之生出攻势来。
她剑气勃发, 打湿的青衫也随着剑气吐露,青衫蒸发水汽,形成白雾,却又不散,反而愈发凝聚。
最后浓缩成一团,在两人之间,来回迭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