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墨未曾如他所愿回答他的发问,而是劈出一刀。雷光闪烁,森然的刀意爆发,天地间好似被一座刀山占据,血腥恐怖的气息弥漫四周。
然而潮水阴影弥漫刀山,生出万千变化。沈墨的阿鼻道三刀乃是破除一切阻拦的至邪之刀,可是当刀势和武湟的潮水阴影接触时,方才体会到武湟真正的可怕之处。
武湟的掌势饱含了江河生生不息的变化,无穷无尽,无始无终,短短的接触,让沈墨实是获益匪浅。
天子望气术、道心明镜,疯狂吸收来自对方掌势的玄妙。
起初掌势和刀势接触时,尚能占据上风,很快刀势就摸到掌势的玄妙,生出相应的克制之法。
武湟何等人物,如何觉察不出这一点异常。
可惜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否则当以力破巧,丝毫不给沈墨拉锯战的机会。
武湟知晓再消耗下去,他势必露出虚弱的底子来。他一掌不计损伤地抓向柴刀,另一掌朝沈墨的胸口拍去。
这是近乎同归于尽的无赖打法。
沈墨纵使知晓柴刀能伤到武湟,却也不愿意生生挨这一掌,与武湟同归于尽,他只好收刀。
就这一收,武湟便如脱笼之鸟,摆脱阿鼻道三刀的刀势笼罩,他短暂接触之下,已经判断出在如今的状态下,他没有战胜对方的把握。
可是武湟刚退出刀势笼罩,沈墨却再度劈出一刀。
原来沈墨刚才收刀没有收实,而是见机行事,天子望气术能知风起于青萍之末,见武湟稍有动作,沈墨立时就如影随形地劈出一刀。
这一刀来得仓促,却也饱含真炁,划破武湟的衣角。
武湟惊怒一声,“原来是它,等我恢复功力,定要杀死你,取回我魔界的圣物。”
他一声长啸,声如雷爆,刹那间破空离去。
只是空中飘落了一滴浓郁的黑血,落在地面上,居然砸出一个大坑来。
黑血静静躺在坑里。
“武湟之血,能镇心魔,延寿命。”沈墨脑海里有魔佛法印传出信息。
“难道这幻境里的武湟还能和真的一样,或者这幻境武湟本身就是靠武湟之血幻化而出的?”
沈墨持刀而立,细细沉思,在黄昏和黑夜交界的情境中,有一种超然独立的风采。
随后天上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云层薄淡,夜月竟若隐若现的挂在天空上,像是水的倒影。
众僧看向沈墨,只见他在微风细雨中双目似有电光闪过,似乎洞悉了宇宙的奥秘。
他们身上也因为沈墨目中的电光,生出阴郁至极的电流,北斗封神的禁制有了瓦解松动。
这是沈墨对阴五雷的妙用。
若非有天子望气术,沈墨即使会阴五雷,要解开他们身上的北斗封神禁咒,亦得花费不少时间。
而且还是因为武湟刚才没有多少余力来加固北斗封神的封禁。
灵观负伤起身,对着沈墨一拜,“多谢师叔相救。”
“多谢戒色师叔!”
“多谢师叔祖。”
其实一众僧人依旧迷迷糊糊,难以相信沈墨已经将武湟击退。
任谁都难以想到,救般若寺于水火之中的居然是他们眼中本该不学无术的朝中宠臣。
世事太过荒谬了。
“你们先运气疗伤吧。”沈墨受了他们大礼之后,淡淡回道。
“谨遵师叔法旨。”
“谨遵师叔祖法旨。”
大部分僧众连忙拿出伤药,打坐调息。
至于沈墨已经来到戒晦身前,将他扶起,真炁源源不断输入,一来是看看对方还有没有救,二来是他想知道幻境中的戒晦到底是不是真实不虚。
沈墨输入的真炁,直如泥牛入海,全无反应,即使身具天子望气术,也难以看出戒晦到底真不真实。
他不得不佩服这個幻境,已经做到以假为真。魔佛果真是深不可测,绝非此时的他可以揣度明白。
沈墨只好放弃,然后摇了摇头。
旁边灵观见沈墨神态,长长叹一口气,“师叔,那武湟迟早会杀回来,你不如回神都去,在那里就不用担心武湟再找你麻烦了。”
“师弟,你不必走,我有办法帮你战胜武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