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尔的声音很温和,可他说出来的话是那样冷血。
“真的要这样做吗?她是村里的一份子,在我们小时候还抱过我们!”维托抬起头。
“那又如何,少数的牺牲是为了更多人的利益。她一个人的性命抵得上整个村子吗?更别说她只是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老太婆!”
“就算是我们的父母,不也是我们亲自推下悬崖的吗?你是时候战胜你的懦弱了,当我我老了,也需要你把我推下悬崖,若你不敢,那我自己跳!”
他面色冷峻,目视着自己的弟弟,如此强调道。
规矩就是规矩,从一开始就传下来的规矩,身为一村之长,他更要带头遵守,没有例外!
“对了,那剑士是下一次的祭品,你一定不要搞砸了,我会将上一次为猎魔人准备但没有用上的迷药交给你。我早就听说了猎魔人身体素质强大,不惧毒药,没有尝试过,也并不清楚迷药能否起作用。”
“不过,你不用担心。白天那小子没有猎魔人身上那种恶心的气息,我也没见到猎魔人的特征,应该只是一名普通的人类剑士,最多会一点魔法。”
维托默默地点了点头。
窗外月光洒下,人影一闪而过。
除了他自己,恐怕没有人注意到他来过。
……
黑森森的天幕开始蠕动,就像是在粘稠的果冻上贴着一层湿漉漉的霉菌,并伴随着簌簌的风声弥漫起和水汽上涌的潮湿。
风声越来越大,像一种恐怖的音乐,不停奏响哀歌。
屋内,灯光昏暗,泛着妖冶的红光。
白天摆放肉汤的桌子已经消失不见,在房间正中心是依然发黑的血滩,刻在地板的魔法阵已经被血污覆盖看不清全貌。
在血污之中,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颅骨被砍开、赤身裸体的年轻女人被挂在钩子上;肚子被完全切开,肠子拖在地上的男人蜷缩在角落;手指扣进自己喉咙,脸上凝结着狰狞的表情,好像在承受巨大痛苦的中年人被乔尔用木杖抵在魔法阵中央。
“不够!祭品还不够,神就要发怒了!”他低着头,带着惊恐的表情大喊大叫,“维托!那老太婆呢,还有她的小孩呢!”
维托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身边,右手的指甲狠狠地嵌入手掌的皮肤,“消失了……他们消失了,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带走。”
“该死的!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为什么还不够,神明大人?您为什么还不满意,我们只是希望得到您一点小小的庇护……”
乔尔像入魔了般,嘴里念叨着什么。维托在一旁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不由地有些自责,却又觉得自己不需要自责,陷入了纠结。
突然,乔尔像想起了什么,他的眸子越来越亮。
他的手摸向了自己腰间的匕首。
维托什么也没意识到,依旧在内心挣扎中无法自拔。
“噗呲——”
他突然被剧痛惊醒,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腹部。
“为什么……”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
“呲……”乔尔带着疯狂的神色,手腕扭动匕首。
维托倒在了血滩之中,睁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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