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房间内凭空出现了一个暗红色漩涡,漩涡周围好似猩红的鲜血,而越往中心颜色则越来越深。
在漩涡最中心的点上,一道如夜空般深邃的传送门,由点展开,正在缓慢成型。
见状, 巫师下意识掏出【阻魔金炸弹】扔了出去。
轰!
一声巨响,伴随着刺眼的白光,空气中的混沌之力猛然一滞,席卷般地远离!
然而,传送门完好无损!
不知道什么时候,它被从地面溢出的黑色液体包裹住了。
阻魔金粉末接触的地方, 白色的雾气不断冒出来,但更多的黑色黏液爬上去,将传送门外形成的巨壳越裹越厚, 将它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些恶心的东西,显然是为了保护传送门,阻魔金炸弹并不能直接接触到传送门。
与此同时,那被卡塔卡恩砸出窟窿的墙壁轰然倒塌,附着其上的黑色黏液快速蠕动,不断汇聚。
黑色黏液从墙壁里钻了出来,像是一条条蠕动的蛆虫,朝着门口爬去。
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鞋,一路向上,钻入腿部皮肤,在血肉之中蠕动。
“啊——”
无力靠在墙角的休伯特,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
它整个身体剧烈颤抖,脑袋里涌出一股恶心的东西,如同黑色浪潮!
肉眼可见,卡塔卡恩的身体迅速缩小……
它恢复了人形,正是验尸官休伯特·阿杰克!
它双目无神,眼角残留着黑色的痕迹, 嘴角带着最后一丝疯狂,它的身体彻底滑落到地面。
见状,巫师赶忙扔掉那颗已经干瘪的心脏。
但已经来不及阻止,那颗心脏突然化作一团黑色的液体,如同蛆虫一般,顺着巫师的手臂,朝着巫师的胸口涌去!
巫师反应极快,从腰间掏出【白色蜂蜜】。
希望它解除负面影响的效果,能对黑魔法起作用。
咕噜、呼噜……
仰头一饮而尽,液体快速流经身体各处,与黑色液体相撞,发出滋滋的声响。
有用!再配合魔力,将黑魔法一点点吞噬殆尽!
体内翻江倒海,黑魔法竟然如此顽固!
巫师集中精神,将黑魔法逼离心脏,赶到边缘慢慢蚕食干净,这才猛地抬头,看向黑色黏液蠕动的另一个方向。
在那扇巨大的钢铁门之下,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男人!
他, 正是那双鞋子的主人!也是黑魔法的施法者。
他只有一只手,另一边的肩膀处是焦黑一片,赫然能看见其中的森森白骨,从伤口不难猜测出,这是被利齿齐根咬断!
他的胸口更是被破开了一个黑色的大洞,透过其中,居然看不到脏器!
往上看,他的脸除了苍白得像一张涂了漆的面具,居然跟休伯特长得一模一样!
巫师看着那张脸,将一切串联起来。
恐怕,就是这个男人,通过那些黑色的液体控制了休伯特的身体!
不,不止如此,休伯特的精神也有问题,恐怕它的精神被受到了控制!
巫师面色凝重,面色平静地打量着对方,一味地慌乱并不能解决问题。
在这个男人身上,浓郁得令人发晕的香水味……浓郁的血腥味……除此以外,他并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
这不可能,一定有什么隐藏气息的手段。
巫师双眼一眯,全身紧绷,一边调动魔力配合药效,抓紧时间吞噬黑魔法,一边像一只猎豹般微微弓起身体,即使不能随意调动魔力施展魔法,但他还能使用剑术、炼金炸弹!
只要男人发动攻击,他能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男人看到了巫师的动作,发出嘶嘶的笑声:“巫师,我特地为你准备的礼物,你喜欢吗?那可是牺牲了好多小可爱制作出来的作品……哦哟,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他慢条斯理地从门外走进来,一手拖拽着什么,巫师居然看不清,男人背后的黑暗屏蔽了他的感知。
“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这位美丽的女士会怎么样。”他举起那唯一的手。
巫师微微一愣。
他看到,那双臃肿得严重不和谐的大手,发出噗呲的,硬物穿透血肉的轻响。
红黄相间的脂肪流了出来,紧接着,三把血淋淋的手术刀从血肉中飞了出来,悬停在半空中,刀锋直指女人精致的脸庞。
是卡伦妮塔!
她失去了意识!
她怎么会被发现?哈士奇呢!
巫师心中疑惑,脸上却不动声色,悄然移动着脚步,开口说道:
“你最好把你的刀子挪远一点。”
“真冷静啊。但是,你还是失算了,就算你再谨慎,又有什么用?宴会还没开始,黑魔法就已经布置好了,既然知道你的感知如此敏锐,我们又怎么会没有防备?
说起来,我还真是费了好大的劲。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身上居然会有这么多的魔法,啊,捅的那一匕首,真痛啊,还有那只哈士奇……差点把我的脖子给咬断了。”
哈士奇……被打败了?它在哪?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当务之急是思考如何应对。
巫师的眼神越发冰冷,内心在心口处的护盾的作用下,冷静得可怕。
他不敢贸然发动攻击。他身上的黑魔法非常顽固和诡异,仍在不断地尝试刺入他的心脏,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信心在击杀怪物的同时,不会伤害到卡伦妮塔。
先调动魔力,把体内的黑魔法逼出来再说。
“你们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卡伦妮塔?”
他那双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那男人,猩红的钢剑出现在他手中。
男人放肆大笑,墙壁缝隙挤出黑色液体仍在涌入他的体内。
“没错,她就是我们的目标,其他人不过是顺带的!哦,我想你也猜到了,路易斯、塞拉还有门口处只剩下1/4的席梦娜,都是死在了我的手里!而不是卡塔卡恩。
特别是塞拉,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和她在一个床上的,并不是休伯特,天真!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休伯特看着杀死爱人的凶手就在眼前,却连控制自己身体和精神都做不到,甚至还要帮他做事!真是可怜啊。”
“巫师,你感到愤怒吗?你是不是想杀我?”男人提了提手上的卡伦妮塔,伸出蛇信子一般的舌头,舔了舔没有毒的手术刀。
“愤怒?”巫师摸了摸胸口的小盾牌,冷笑几声,摇了摇头,心下思考着有没有办法救下卡伦妮塔。
还差一点,体内的黑魔法就要消失干净,到时候调用雷电刺激全身细胞,趁其不备,发起进攻,应该能够做到。
“我又不是侦探,可不管凶手是谁。休伯特也好,还是你也好。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都得死!你的存在只会污染空气,所以我要把你送下去,为塞拉赎罪。”
它晃了晃卡伦妮塔,那银色的手术刀抵住娇嫩的肌肤:“真是令我惊讶,你不在乎我手中的女人吗?”
“你是在威胁我吗?你不敢杀死她,她是你们最后的目标,你们需要她活着!而我,只要将你们全部杀死,她就安全了!你说对吗,别人手下的狗?”
巫师冷笑一声,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没有直接冲上去。
就快了,他加快了调动体内魔力的速度,控制着魔力像潮水一样,对黑魔法发起一次又一次攻击。
闻言,男人非但没有愤怒,反而大笑了几声,他沙哑的声音响起:
“狗?当狗我心甘情愿!巫师,别自作聪明了,你一直在追查,但谁也没有救下不是吗?
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决定了目标,甚至连时间、地点、死亡方式都设计好了,就算留下了预告,但结果没有改变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