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晓汗流浃背地骑回氮肥厂,却没有听到父亲回来的消息,更是让他焦急得五内俱焚。
车间主任孙建设已经从张会计的口中,听闻了陈明晓与陈明远的关系,见他急得坐卧不安,轻轻地拍着陈明晓的肩膀出言安慰道。
“厂长,陈明远或许是去了鹿楼县君山煤厂也难说。因为离得比较远,难保就留在了君山煤厂过夜呢。您还是不要太担心了。”
孙建设所说的话倒是真让陈明晓宽慰不少。
他昨晚提出了要让父亲留在氮肥厂帮他的请求,或许父亲今天在寻找何雨生帮忙未果后,便动身前往君山煤厂辞职也难说。
拨打君山煤厂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陈明晓只得先行睡下明日再尝试联系。
心里有心事,想要睡得踏实就不容易。
一整夜的时间里,陈明晓只要是合上眼睛,脑子里大量的情景碎片便纷沓而来,让他数次一身冷汗的惶然惊醒。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陈明晓从沙发上翻身起来便开始拨打君山煤厂电话。
终于拨通电话后,对面肯定的回答却是让他如同冷水浇头一般!
父亲.......
压根就没有回过君山煤厂!
南阴坡的老宅子早已经被推平重建,君山煤厂与氮肥厂是他目前唯一能够栖身的地方,如今哪里都寻他不到,莫非真出了什么意外?
在心急之中,昨夜前往新塘煤厂时的一幕幕,猛然浮现于陈明晓心头!
“不对啊!不对!”
昨夜他在新塘煤厂提到何雨生三个字时,副厂长当时的面色极为难看,而且说何雨生在厂里给家里留了一封信后,直接就动身前往南方打工。
当时他急着寻找父亲并没有多想。
翻过头来再看,却是疑点重重!
何雨生去南方打工并留下了信件,这本就不符合常理。
作为家庭的顶梁柱,他难道不应该当面给妻儿老小一个交代之后再走吗?
何雨生只是在新塘煤厂工作了两三天的临时工,去南方打工这件事和副厂长本没有瓜葛,又为何在他提到何雨生三个字时勃然变色?
与此同时。
父亲与他在黑饭馆吃饭时的对话,在这一瞬间同样浮现于脑海之中。
“我之前给新塘煤厂拉过一段时间煤,在煤厂里待的时间长了,或多或少地也听说过一点儿关于新塘煤厂的事情。在煤厂里面还好,听说煤窑里面还死过人呢!只不过也是道听途说,真正咋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会不会是何雨生在新塘煤厂出了什么意外,所以副厂长昨日才会有欲盖弥彰的表现?
作为何雨生拜把子兄弟,父亲难道是发现了什么疑点又找上了新塘煤厂......
想到这里,陈明晓的冷汗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不行!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现在必须得做点什么才好!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陈明晓把手上的信息进行了一番梳理。
如果新塘煤厂有不可告人的大秘密,父亲因何雨生的事情卷入其中被他们囚禁,此时贸然间去煤厂询问父亲的下落,必然会引起新塘煤厂的警觉,甚至可能会对父亲有所不利!
眼下最可疑,也是他有能力切入的点,在于何雨生留给家中的那封信上。
如果何雨生的忽然消失是新塘煤厂所为,那父亲的消失也就说得通,并有追查的线索了!
翻箱倒柜地找了些资料后,陈明晓叫了张会计进行引路。
来到了原氮肥厂副主任家门前,简单地介绍了身份之后,何雨生的妻子非但没让两人进门,更是一点好脸子都不给,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陈明晓。
“你就是氮肥厂的新厂长?你这次来我家要是打算给老陈补工资,那我就让你们进来。要不是......哪儿来回哪去!”
张会计满脸尴尬地刚要开口,陈明晓却是打了个嘘声四下望了望后轻声开口。
“何姐,我是氮肥厂的新厂长不假,但我还是陈明远的堂弟。补工资的事情都好说,咱们能不能进院子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