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苏莞意又幽幽地叹了口气:“早就听说过骆家人在这一辈中没有几个好笋,现在终于见识到了第一株歹竹,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她的神情,她的语气,包括她的举止,无一不散发着赤一裸裸的嘲讽,像是在贬低着地上的癞蛤蟆,臭水沟里面的淤泥,下水道里的老鼠。
总之,在她的眼睛里,骆煊甚至找不到自己作为人的存在。
他知道苏莞意说这些话是在故意激怒自己,而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就这样被激怒,可是感性上,他确实已经被彻底激怒了。
他将自己的牙关咬得咯吱作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难以说出来。
回过神的其他人有的在笑,有的却在反驳苏莞意的话。
其中,主任就皱着眉头呵斥:“你这个同学说话就说话,怎么还阴阳怪气的,难道你们打人有理了!”
苏莞意:“主任,请问您的妈妈还在吗?”
主任一脸警惕,随后大怒:“你还想牵连别人的妈?我告诉你,就算我妈过世了,也没有谁说话的份儿。”
苏莞意:“那如果说这位骆煊同学说你的妈妈死得好呢?”
主任一愣:“你,你说什么?”
他又皱着眉头问周围的同学:“你们刚才都没听见?”
“听是听见了。”有同学附和,“不过说起来以前我不听话,我哥还要拿着棍一子揍我,现在也就说几句话,应该也没什么吧?”
“是啊,既然是兄弟,那不就是恨铁不成钢嘛,严重是严重了点,但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主任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什么叫做没有大问题,现在问题可大发了。
他暗中瞪了一眼站在那里的骆煊,装模作样地轻咳了两声:“骆同学,骆同学?”
骆煊回神,眼底一片荫翳,他扯着嘴皮道歉:“刚才是我说话重了一点,是我不对。”
苏莞意打断了他:“你不对的可不止在这一点,先是故意用自己堂弟故去的母亲前来挑衅,你知道主任在这里,故意挑衅,目的就是为了能够给他记过,但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惹火了你,别人都以为你没有力气,但其实你下了狠手。”
苏莞意刷地一下扯开了骆亦尘的衣裳,撩起他的肚皮。
围观的女孩子们尖叫了一声,连忙捂着眼睛别看了脸。
骆亦尘被冷空气冻得打了个哆嗦,抽气道:“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苏莞意冷酷且无情地问:“你是想要面子还是想要记过处分,给我安静点。”
她另外一只手指着骆亦尘肚皮上那一片触目惊心的青紫色瘀痕,“骆煊,骆亦尘那点力道我再清楚不过,你脸上的都是些轻伤,可这肚子上的伤就不一定了,要论狠,谁比得过你,对了,你应该知道主任要往这边过来,所以故意挑选的这个时间来激怒他,对吗?”
骆煊的这一套操作实在是太好理解了,但骆亦尘性格摆在那里,他不会和别人过多解释,所以也确实很容易被这样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