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刚才掐掉的馒头放进嘴里，厉思甜艰难嚼了两口，吞进肚中。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了，恍然惊觉原来当初自己过的这样惨。
吃完馒头后，厉思甜抱着双膝看韩平荣用一个碗一个一个喂水。
当韩平荣端着水来到她面前时，她连忙摆着双手拒绝。
“我不喝。”
这一次，韩平荣没有劝她，转头将水递给了她身边的一个小男孩。
这小男孩看起来比厉思甜大不了多少。
他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怯怯的同韩平荣说了句谢谢。
等到所有人都喝完水后，韩平荣这才将碗放到一旁，静静等着男人来收桶。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一个男人一脚踢开了门，骂骂咧咧的进了屋。
“一群死娘养的，自己吃香喝辣，让老子来收桶守屋子！”
他一眼扫过屋里的各个孩子，冲着他们大声咆哮。
“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们眼珠子给挖下来！”
他这一出声，吓得这些小孩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厉思甜跟着低头，一副乖巧柔顺的样子。
男人一脚踢翻还有小半桶水的桶。
“一个个小犊子玩意，这点水都喝不完，下次别喝了！”
他一边骂，一边提起两个桶，转身出了屋子，轰一声将门关上了。
桶里的水被他踢翻，离桶比较近的几个孩子遭了殃。
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被水打湿了。
水朝着那几个孩子的方向蔓延，瞬间将他们的衣服打湿，可他们还是一动不动。
“你们挪开啊！小心感染风寒！”
她提醒那几个孩子。
几个孩子就像没听见一样，毫无反应。
“是不是傻？衣服都湿了还不知道挪位置！”
厉思甜实在无法理解，她起身将几个孩子拉开，远离了那滩水。
触碰到他们时，几个孩子还抖了抖，明显有些害怕。
韩平荣很快解答了厉思甜的疑惑。
“他们都很害怕这些人，因为这些人会打骂他们。”
厉思甜总算知道这些孩子为什么总是怯生生且不敢动弹的样子了。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韩平荣，“他们没有打你？”
韩平荣沾沾自喜道：“没有哦！他们觉得我很听话，所以从来不打我。”
厉思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所以，就是因为你听话，这些人才让你来发馒头的？”
韩平荣似乎有些骄傲，“对啊！我厉害吧！”
能够在这些人手里讨到好，厉思甜就算是再烦韩平荣这张碎嘴，也只能承认他的确厉害。
她将目光落到韩平荣光秃秃的脚上，“你怎么没戴脚链？”
她进来之后就发现，这里面的孩子，每一个脚上都戴着脚链，只要一动，就会发出声响。
而韩平荣的脚上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什么。
韩平荣低头看了一眼脚，然后挥挥手。
“哎呀，我和他们说了，我不跑，他们看我听话，又多了个免费的苦力，就没锁我。”
厉思甜对他的话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蜷缩着膝盖坐在角落。
韩平荣主动坐到她身边，和她说话。
“你怎么会进来？你大哥他们不管你吗？”
得，绕来绕去，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
担心她不回答，这人会一直喋喋不休。
厉思甜言简意赅，“我和他们走散了。”
屋子里渐渐暗了下来，外面天色渐晚，厉思甜扭头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像是暴风雨要来临了一样。
很快，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屋子里没有烛火，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