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宜顿觉头疼,这边她还没理出头绪呢,这差爷就来插一脚。杨宜可没忘记如今钦州的知府裴大人与林大人一向不对付,而自家又与林家交好,那裴家自然就与他们不对付了。如今官差插手,事情怕是更棘手了。
“童夫人,有人来报官说,你们的饭菜有毒,差点闹出人命。我们现在要查封如意酒楼,一切待此事查清楚再说。”带头的差爷李捕头道。
李三一看,心里暗喜,那剩余的银子迟早要进了他的口袋。只见他快速地迎了上去,道,“差爷,你们来得正好,这如意酒楼卖的饭菜里竟然下了砒霜,我要告它谋杀之罪。”
“李三,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青叔脸色阴沉地看着李三。他心里急啊,谋杀之罪可不轻。如今二爷不在,要是夫人有个闪失,他就算万死亦不足以辞其疚,何况夫人肚子里还有二爷的血脉——他根本不能想象,若夫人入了狱,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得遭多大的罪。
“谋杀?你有什么可让人图谋的?”杨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
本来此事原因不明,李三等人要赔偿要如何,尽管开口,都好说,只要不是太无理的要求,他们多半都会满足的。如今扯上官差,怕是不能善了了。而且看李三的作派,不像是愿意和解的样子。
此时李三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只得把戏演下去,做全,争取更大的赢面,“青管事,童夫人是吧?到这时候了,你们还语出威胁?你们有点良心好不好?我们兄弟几个,在你们这好好吃顿饭,竟然落得如此地步,你们难道不该给个说法?”李三一脸悲愤地说着,“你们如此草菅人命,不积阴德,会遭报应的。童夫人,仔细你肚子里的孩子——”
听到李三那话,童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愤怒地瞪着他,那里的怒火仿佛恨不得扒其皮喝其血!
杨宜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个,有什么冲着她来就好了,干嘛要拿她肚子里的孩子说事?不过杨宜知道,她此时不宜动怒,她只得拼命深吸了两口气道,“公道自在人心,我们如意酒楼没做过的事,就算对薄公堂,我们亦是不惧的。”她刚才看了,李三他们那桌子上的菜和其他桌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就好,来人,将人带走,然后将酒楼封上。”
“慢着,李捕头,你带了杵作来了吧?”
“是的,这位是丁杵作,精通验伤验毒之法。”
“那你让他把刚才李三他们吃剩的那一桌子菜验一验。”她怕一会到了衙门有人动手脚,现在把结果验明了是最好的。
李捕头讶异地看了杨宜一眼,便对丁杵作点了点头,丁杵作依言上前。
而杨宜也上前,细细地将桌子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就怕遗漏了什么。
没多久,桌子上的七八道菜都验完了,可银针还是没有半丝变样,别说黑了。丁杵作看了看,连茶水也没放过。
“对了,连吃过的骨头虾壳也一起验了罢。”杨宜提醒。
验了,都验了,可却没验出个结果来。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就连李捕头也拧紧了眉头。
“差爷啊,我们的确是吃了如意酒楼的饭菜才中毒的啊,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下的毒了,你们可得给我们讨个公道啊。”
“就是这样才可怕啊,咱们完全不知道如意酒楼把毒下在何处。”
“李捕头,这样你还要封我酒楼吗?”
那李捕头斟酌一二,道,“童夫人,此事不是我能决定的。还请童夫人移步,若贵酒楼没有做下此事,我相信裴大人一定会还您一个公道的。”说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夫人——”宋妈妈等人一脸焦急。
杨宜抬手,制止了宋妈妈等人的劝慰,“此事我自有分寸。”
“既然如此,那李捕头,我们走吧。”
李捕头点头,然后对身边的一个官差说,“先把酒楼给封起来。”
“是——”
杨宜最后看了如意酒楼的招牌一眼,暗暗咬牙,背后之人最好祈祷,不要让她查到是何人所为,若不然,她必十倍百倍报之。然后转过身,不再回头。
接着,杨宜走在前头,李捕头紧随其后,后面的官差也将躺在席子上的众人一起带到衙门里。
本来,在如意酒楼里出了这档子事,虽然凶险,可也没闹出人命,酒楼被封了就已经算是一个结果了,顶多再赔偿李三他们一些钱。差爷也不敢强迫杨宜,再怎么说,杨宜也是童家正正经经的夫人呢。可杨宜却不想童家名声有亏,只得跟着去打这场官司来证明如意酒楼的清明。
对面酒楼上,裴夫人含笑地看着酒楼里发生的一切。
“这童家不知道得罪了谁,竟然被人这么整,啧啧,好惨。”
“有人替我们出手不好吗?咱们只要适时推一把,效果一定不错。”
“官我已经替她报了,我相信老爷一定会秉公办理的。且看她这回能不能化险为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