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侯想了想,肉痛的回道:“不如就命令各地的官吏,给民众加发用于烤火取暖的木炭吧
冬日里的赋税,对于售卖柴薪炭火的商人,一律降低他们的市税,您看如何?”
晏子闻言,立马俯身拜道:“您距离那些上古的圣王,已经又近了一大步了。
齐侯听到这句话,开心了不少,他旋即追问道:
“刚刚弦章来劝谏我,说如果我再不停止饮酒,就请赐他一死。
但如果我像这样听从了他的话,那就是臣下的话成了国家的法制了。
可如果我不听从,我又不想他这样忠诚的臣子死去。
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呢?’
晏子听了,并没有直接给出解决方案,而是笑着向齐侯祝贺道。
“太幸运!太幸运了啊!”
齐侯被晏子的话搅得一头雾水:“您是说,我有弦章这样的臣子是我的幸运吗?”
晏子摇头笑道:“这怎么能是您的幸运呢?这是弦章的幸运啊!”
齐侯还是没搞懂:“此话怎讲呢?’
晏子道:“弦章多亏碰上了您这样圣明的君主啊!
要是碰上桀纣那样的暴君,弦章恐怕早已经死了。”
晏子这招以退为进算是把齐侯彻底拍舒服了,他心里对于弦章的不满一扫而空,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您说的是!算弦章的命好!罢了罢了,不饮酒就不饮酒吧。细细想来,这事我做的也有不好的地方。
齐侯高兴了,晏子趁机向他提出了此行的目的。
“我今天来觐见您,是因为我听说国中出现了一件怪事。”
齐侯闻言,好奇问道:“喔?什么怪事?’
晏子道:“我听说,崇尚玩乐珍奇,威风气派向君主看齐就叫做逆,随意惩处杀害无罪的人就叫做贼。
如今临淄城中,就出了个少见的逆贼,乘车而过的人路过它必须急驰,步行而过的人遇见它必须小跑,它的威风气派与君王相同,这分明是行逆。
冲撞它的人就要判刑,伤坏它的人就要处死,如此不合理地动刑施杀,这就是可以说是贼了。
我知道临淄城内有这样-一个逆贼,所以为齐国未来的命运深感担忧,所以不得不赶忙来面见您,如实的向您汇报这个情况。
齐侯闻言勃然大怒,他大骂道:“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在寡人的脚下胡作非为!请夫子您立刻带人去把这个逆贼捉到堂下,寡人必须亲自审问他!”
晏子闻言,为难道:“君上,这个逆贼,恐怕就连我也不敢与他争锋啊!因为就是您赋予了它这些权力的,我又怎么敢忤逆您的命令呢?’
齐侯闻言一愣:“我的命令?”
晏子点头道:“我说的逆贼,正是您心爱的那一株槐树啊!
百姓看待它,就仿佛看待第二个国君一般,让草木尊贵到如此的地步,而将拥戴您的民众置于草木之下。
这样尊卑失位,等到时间一久,我恐怕他们就会尊奉那棵槐树去当我国的国君啊!”齐侯听得一阵脸红,他站起身道:“唉呀,今日真是又被夫子你指教了!
如果不是您,寡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下了这么严重的过错。”
齐侯喊道:“来人啊!”
“在!”
齐侯下令道:“立马撤走守护槐树的官吏,拔除悬挂敕令的木柱,废除关于伤槐受刑的法令,释放冲撞槐树的囚徒!它的性命怎么能比民众更重要呢?’
晏子见了,长舒一口气。
随后又笑着向齐侯说道:“现在齐国只剩您一位国君了,那么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向您举荐几位我刚刚发现的贤人了。’
“贤人?”
齐侯听到这两个字,瞬间来了兴趣。
他平生有三大爱好,独自享乐,找佞臣陪自己享乐,找贤臣阻止自己享乐。
收集贤人是桓公的爱好,所以自然也是他的爱好。
齐侯两眼放光的催促道:“不知道您说的贤人,是什么样的君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