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云听着噼里啪啦的一顿板子声,和翟玉成哭爹喊娘的求饶声,只觉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似的。
他赶紧和县令大人告了假,紧赶慢赶地追上了李月浓。
“三丫头,你给我站住!”
李月浓驻足,转头看向了李成云,“阿爹,你改变主意了?这是要随女儿回家看望阿娘吗?”
“你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乖巧听话的,今天怎么这么不懂事,玉成可是县令大人的独生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
李月浓微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阿爹,你好生糊涂啊!”
李成云愣住了,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李月浓,“你什么意思?!”
李月浓解释道:“阿爹,您现在可不是从前的庄户人家了,被县令家的公子打一顿也不敢说一个字,您现在可是念安王爷钦点的县衙主簿,您是有功名在身上的,翟玉成不过是一个白丁,他这样打了您,那可是等同于打了王爷的脸面,您说,要是不让县令大人打他一顿,这将来……”
她说着,朝着李成云挑了一下眉。
李成云就算是再贪慕权势想要讨好县令大人,这会子也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用力颔了颔首,声音柔和了几分道:“阿爹以前怎么从未觉得你竟有如此远见。”
李月浓心中冷笑。
在李成云的心里什么时候真正的有过自己。
她心里这样想,但嘴上却没有这么说。
“阿爹,女儿总是要长大的嘛。”
说话的工夫,父女二人在县城里雇了一辆马车,朝着莲花村的方向行驶而去。
正如李月浓所说的一样,王氏真的快要不行了,短短的两三天的工夫,整个人已经消瘦得不成样子了,蜡黄的皮肤没有一丁点血色,眼窝凹陷,嘴唇干裂,她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瞧那模样和死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成云!你的脸这是怎么了?!”李老爷子看着李成云鼻青脸肿的样子,顿时一惊,连忙拉过他仔细瞧着他脸上的伤。
李成云摸了摸嘴角,尴尬地瞥了李月浓一眼,讪笑道:“没什么,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回头上点药就成了。”
李老爷子没有怀疑李成云的话,他点了点头,又朝着王氏屋里瞟了一眼,“你媳妇怕是撑不过今晚了,你可想好了以后的打算?”
“以后?打算什么?”李成云不解地看向了李老爷子。
“自然是续弦啊!”李老爷子轻拍了一下李成云,“还有咱家这两个丫头的婚事。”
提及李月浓和李月巧的婚事。
李成云的心里却忽然变了主意,“月巧还是随我去县城,至于月浓……”
他想了想,还是将今天在衙门口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李老爷子。
李老爷子听完了李成云转述的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也没想到,李月浓一个小丫头竟然有如此的远见。
静默了良久,李老爷子点点头说:“三丫头不急着嫁人,说不定将来对咱们家还有大大的益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