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豁达而无所欲求,身居事外,因而得以明辨天下形势。先生又心中无私,一心辅佐使君,不忌他人之才,不妒外人之勇,因而能知人善恶与智庸,引贤荐勇,为的只是助使君荡平天下,以使天下百姓皆可安居,不再流离失所。先生如此之人,登又岂能不敬!”
陈登说得颇为认真,不像是玩笑话。
“呵呵,我竟这般好吗?”周平又举杯相敬,饮完杯中酒后笑问,“人有可敬之处,亦有可恶之处,不知元龙看来,我有何可恶之处?”
“哈哈哈……”陈登今日畅怀,屡屡大笑,他看向周平腰间挂着的酒葫芦,“先生可恶之处,唯好酒色尔!”
“知我者,元龙也!”
周平忙又举杯敬饮,今日已喝得有些多了。
陈登又说道:“不过,先生好酒常饮却不常醉,好色求美却不极欲,此恶非真恶也!”
二人相视大笑,频频举杯对饮,当日同醉共卧。
第二日清早,周平醒来,忆起昨日醉酒情景,犹自觉可笑。
若不是正事要紧,否则他真想留在广陵与陈登多待几日,人生难得遇知己,共饮千杯尚嫌少。
陈登听说了周平去丹阳寻访太史慈之事。
“孙策屯兵曲阿,若是从丹徒上岸走陆路,只怕会遇到贼兵而危险。如今战事暂息,江上已安,先生不如改走水道,到了芜湖再弃舟登陆。”
这是太史慈之前走过的道,他就是从丹徒和刘繇坐船去到芜湖,然后才钻进山里聚众。
周平却想走陆路,想多了解一下江东的地形和百姓的情况,为之后攻夺江东做好准备。
“若是坐船,逆水行舟,恐会耗费日久,况且我想看一看孙策的兵势如何。元龙放心,我有子威与仲康他们相护,必会无事。”
陈登知道张武射中吕布手臂,然后才被张飞刺伤之事,许褚更不用说,只是看他身形就知道有多猛。
“既然如此,先生一路小心!”
“元龙在广陵,亦须注意孙策动向,防止他突然领兵渡江来袭。”
周平也叮嘱道。
“现在江东还未安稳,会稽豫章二郡未入其手,又有严白虎等人聚众不服,我料孙策还不敢来袭广陵。他若敢来,我有五千兵守城,盱眙又有三千兵可为援,不惧于他,先生可放心。”
陈登说的是事实,孙策现在只是得了丹阳和吴郡,而且丹阳有太史慈聚众相抗,吴郡又有严白虎与邹他钱铜等人聚众不服,不剿灭这些人,还有会稽和豫章这二郡,如果不拿下,他不可能会渡江来争广陵。
周平带领众人到了江都,从江都登船,渡江到丹徒登岸,从丹徒再赶到曲阿。
因为孙策屯兵在曲阿,周平不想惹麻烦,没有进入曲阿城,而是绕过曲阿,直接向西往句容赶去,想要从句容南下去泾县。
以他的了解,太史慈现在就在泾县。
周平等人绕过曲阿向西急走,才走出二十几里,前面来了一队军伍,大概有二三百人。
看前面之人,身穿铠甲,手提长枪,身旁身后又跟着数位身着铠甲的将领,似乎是官职不小的一位将军。
周平忙勒马停下,吩咐众人:“靠边停下,让他们先过。”
他们停马路边,想让出道路,给迎面来的兵马过去。
迎面来的兵马走得不快,为首之人远远就注意到周平等人,一直盯着他们看。
到了周平身边时,那为首之人更是勒马停下,目光犀利地盯着周平。
周平目光与他相对,并不闪避,脸上现出微笑。
以周平此刻的猜测,这个人年纪相貌都和自己差不多,一样是美姿颜。还有他旁边那位,看起来年纪也和自己差不多,长得也非常俊美。
而在他们身后的数位将领,年纪稍长,却又都颇显威武,绝非一般将领,恐怕都是身经百战,有威望之将。
很有可能,这二位年纪相貌都和自己差不多之人,就是孙策和周瑜。
周平知道,自己和他们二人同岁。
“你们是何人?为何见我而无惧?”
为首之人与周平对视良久,面露怒色,厉声问道。
旁边之人紧接说道:“这位是孙伯符将军,你们是从外地来的?”
周平心中暗惊,果然是孙策,那旁边之人一定是周瑜了。
于是赶紧拱手行礼,微笑道:“久闻孙将军威名,刚才不知,因而失礼,还请勿怪!”
许褚与众侠客也赶紧跟着拱手为礼,脸上都勉强挤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