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普遍理性而论,送仙典仪上如果有方士舞剑,是不合规仪的,若是做司仪的话,仪式举行的吉时、地点、用具,乃至当天天气、仪式时长、允许观礼人数、观礼者身份职业年龄,需要将以上所有全都纳入计量范畴。”
钟离说道。
“啊?”
重云听的头都大了。
“这……”
行秋自认饱读诗书,可这什么送仙典仪,璃月自魔神战争结束后几千年来,好像就没有仙人升天过,也不知面前这人看了多少书,才有这一身通古晓今的学识。
“但如果只是送行仪式,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我听说有的人甚至会将双亲的葬礼办的热闹非凡。”
钟离手掂着下巴说道,看起来他很不理解。
“送仙典仪?难道是往生堂操办那场送别上任岩王帝君的仪式?听说主持这场送仙典仪的人,是往生堂一位年轻的客卿,莫非就是你?好像到时那个女人……”
行秋及时住口,绝云间仙人承认天权凝光为璃月新任岩王帝君之事他早已知晓。
据说最初的时候还有人指出帝君是在天权凝光主持的请仙典仪上遇刺,最后又是天权做了岩王帝君,怀疑帝君就是被天权谋害。
没过多久这些声音都消失了,有说是被新任岩王帝君灭口,有说是拿了巨额封口费后离开璃月,然后在路上被灭口。
总之,这位新任岩王帝君是行秋不得不敬重的人,否则会给家父和家兄添麻烦,至于她本人……算了,还是不说人坏话了。
……
玉京台。
“钟离先生,这送仙典仪上方士舞剑可有出处?”
身穿深青色翟衣,头发饰以璎珞,流光溢彩,脚上穿着一双深蓝蝶翼高跟鞋的凝光,来到主持典仪的钟离面前问道。
钟离看了眼身体被遮的严严实实的凝光,说道:“回帝君,自然是有出处的,古时的璃月连年战乱,很多士兵战死沙场,尸身不能归乡,故大军撤离之日无论战况多么危急,都会请来方士对战场摇旗高呼:‘跟吾归乡――’若是战胜后,便要就地安葬好战死者尸身,尽可能地立起一座刻石、木牌甚至枯木树桩,同样请来方士绕着坟茔呼唤几遍,再让生前战友在石上结结实实地摁下血手印,而后挥泪班师,这么做的目的便是辞行久远之躯,后来的璃月再无战乱,这项传统就没有和海灯节放宵灯一样保留下来。”
“原来如此。”
凝光若有所思,其实她就是随口一问。
一旁行秋看着信口胡诌的钟离,就像岩石的重量让人安心。
之后,钟离点燃永生香,香烟袅袅,凝光就在一旁用手掂着下巴看他。
往生堂这位钟离先生确实学识渊博、见多识广,关键一阵微风撩起他的发丝,做事动作一丝不苟,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透着坚毅和原则。
可惜在没有掌握对方弱点之前,再优秀的棋子也不能为自己所用。
送仙典仪第一步便是设置“五方五位”,在玉京台上分东、南、西、北、中五方,每方用一张大桌子或大椅子分别设立东方青帝仁德尊神、南方赤帝义德尊神、西方白帝礼德尊神、北方黑帝智德尊神、中央黄帝信德尊神之位。
神位上摆放香、米、利市、酒杯,上撑开一把大伞以遮天。
当天衡山巨大的阴影从璃月港退去,青铜编钟敲响古老的音律,送仙典仪正式开始。
重云在台上舞剑,看着台下那么多人的目光。
这没什么,为了驱邪,他真的没什么。
“盖取四方之正气,以避五方之邪异~”
行秋拿着一本《河图书灯词》在那里念,这是钟离交给的司仪工作,就像念“有时明月无人夜,独向昭潭制恶龙”一样,感觉还不错。
行秋一手持书,另一只手背负身后,边走边念……
身材修长的钟离挺身而立,他的手掌之上,悬浮着那把不断转动的尘世之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