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杜伏威也不是半点机会都没有,如果能迅速于掉苗海潮的残余队伍,那么就可以腾出手来全力应对目前还是新兵蛋子的谯郡隋军,未必没有一战之力。然而事实却非常残酷,随着大小贼头的临阵脱逃,针对苗海潮队伍的包围圈已经出现了巨大漏洞,苗海潮不仅随时都可以杀出包围,还反过来牵制住了杜伏威的大量兵力,杜伏威不要说迅速把苗海潮于掉了,就是想迅速摆脱苗海潮的牵制都是难如登天。
战场形势继续向着对杜伏威不利的局面恶化下去,随着战斗的不断进行,敌人的不断脱逃,还有自军队伍的不断挺进和鲜血的洗礼,马三宝麾下四个团的隋军重装步兵已然克服了初上战场的紧张恐惧情绪,信心与勇气一点一点的积累,冲杀之间也益发的勇猛迅捷,不仅把杜伏威的队伍打得节节败退,还开始尝试冲击敌人最为密集的杜伏威旗阵,杜伏威几次试图分兵抄袭隋军重步兵的侧翼,也迅速被隋军重步兵凶狠的挥舞着刀枪打退,没有收到一丝半点的牵制效果。
见此情景,已经退回轻步兵队伍中指挥战斗的陈应良当然是喜上眉梢,旁边的云大少卿则直接已经是眉飞色舞,不断的向陈应良催促道:“大侄子,贤侄,是不是该下令总攻了?让我们的轻步兵也上去冲锋,应该就可以一举奠定胜局了。”
“不急,再等。”陈应良每次都是如此回答,因为一是陈应良手里可打的牌不多,必须留下轻步兵做预备队,二是陈应良希望重步兵能够得到更多的实战锻炼,尽快成为自己手中的破敌王牌。
陈应良的如意算盘没能打上多久,眼看自己的作战主力不断消耗,而官军方面还有人数众多的预备队按兵不动,获胜希望已经微乎其微,为了保存继续蹦达流窜的实力,杜伏威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命令道:“鸣金,往东面撤退,再打下去,老子的本钱就没了”
“且慢”辅公怙及时喝住传令兵,向杜伏威拱手说道:“杜兄弟,我们已经是疲惫之师,官军却还有上千人的生力军,此刻临阵撤退,我们的队伍必然大乱,会给官军轻松追杀重创我们的大好机会。为了减少损失,我们必须留下一支可靠的军队殿后,替我们牵制住官军队伍,争取撤退时间。”
已经有不少战场经验的杜伏威点点头,又看看左右,最终把目光定格到最靠得住的阚校身上,问道:“阚校,可愿率领一千军队给我们殿后?”
“于爹请放心,儿子一定替你挡住追兵。”阚校抱拳答道。
“那就拜托了。”杜伏威点头,又吩咐了一句,“活着回来,军队打光不要紧,你本人要给我活着回来。”
迅速安排好了殿后事宜后,鸣金铜锣敲响,仍然还有六七千人的杜伏威队伍开始了临阵大撤退,而与此同时,陈应良果断下达了总攻命令,亲自率领着轻步兵发起追击,一场逃亡与逐猎之战也就此展开。仍然还是人多势众的变民军队伍如同潮水一般向东退却,少而精锐的谯郡官军则如同出海蛟龙,团结在陈应良的帅旗之下,奔流一样的直捣敌群,呐喊声震天动地,气势无双。
阚校率领的一千军队挡住了隋军重步兵的追击脚步,并且试图分兵牵制隋军轻步兵的追击,结果阚校分派出去的两个团也多多少少起到了一些作用,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陈应良也没敢让新军队伍分兵追击,选择了下令击溃敌人再全力追击,结果用了两柱多香时间后,身先士卒的朱粲虽然成功枪挑敌方带队大将,导致敌人的两个团迅速崩溃,迅速被隋军砍杀大半,但是杜伏威率领的主力队伍还是乘机拉开了与隋军轻步兵的距离。
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一个让军队锻炼的机会,陈应良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亲自率领着轻步兵队伍追出了七八里远,乘势砍死砍伤了大批的变民军士兵,成功的让几乎每一名士兵都沾上了血碰到了血,然而让陈应良疑惑不解的是,马三宝率领的重步兵队伍在装备远胜对方又有弓箭队助战的情况下,竟然至今都还没有摆平变民军的殿后队伍追上来帮忙,又见杜伏威的大队人马始终没有崩溃,仍然尽量的跟随在杜伏威的帅旗之后,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陈应良便果断下令鸣金,让轻步兵队伍停止追击,重新整队。
正杀得性起的大魔王朱粲跑了回来询问陈应良为何停止追击,云大少卿也提出了同样的问题,陈应良很冷静的说道:“我们的兵少,又没多少经验,敌人败而不溃,退而不散,足以证明敌人的主帅还在有效控制着军队,马三宝那边也没赶上来,我们一旦追击过远,前后脱节严重,就有可能反胜为败,不如见好就收,抓紧手里的战果。”
正在学习打仗的云大少卿点头,把陈应良的这番话牢牢记在心里,朱粲有些不服气却不敢反驳,这时,派去探察后方情况的斥候也飞奔回到陈应良面前,带回来了马三宝仍然在与敌人激战的消息,陈应良闻讯大奇,便立即下令回师主战场,亲自回来查看情况。
匆匆回到了主战场一看,情况还真如斥候报告的一样,隋军重步兵虽然已经包围了只剩一百多人的变民殿后队伍,苗海潮的队伍也在帮着隋军队伍围殴敌人,杜伏威留下殿后的军队却仍然在拼死顽抗。陈应良见状更是惊奇,便果断下令高喊投降不杀的口号,动摇和打击敌人的战斗意志,再有就是立即登上高处,居高临下的观察敌情。
苗海潮奔到了陈应良的面前跪地请降,陈应良将他双手搀起,好言安慰,答应接受苗海潮残部的投降。而与此同时,隋军将士高喊出了投降不杀的口号后,也确实有许多的变民军士兵见突围无望,扔下了武器跪地投降,但手里拿着丈长大刀的阚校却仍然领着二三十人在奋战不休,并且还表现得勇不挡,让不少身穿铁甲的隋军重步兵都在他的刀下阵亡受伤。
陈应良没见过阚校,当然是赶紧向苗海潮问起他的身份,苗海潮如实介绍了阚校的名字身份,又说道:“听说这个阚校是齐郡临济人,从杜伏威起兵时就投奔了他,是杜伏威麾下最得力的大将,善用拍刃,一起一落间常能毙敌数人,很是厉害。”
“狗屁拍刃陌刀大名鼎鼎的大唐陌刀游牧骑兵的克星”陈应良在肚子里骂了一句脏话,然后贪心大起,心道:“老子的麾下,可正缺这么一个擅长用陌刀的人,看这家伙打得这么顽强,肯定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可靠人,如果能把他弄过来,既可以多一个靠得住的大将,又可以练出一支用陌刀的步兵,专门克制敌人骑兵,一举多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