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娘穿着一个破烂汗衫,裤子好像也被撕破了,坐在她们家被扔出来那一堆破烂用品上,撕心裂肺地嚎哭。
最幸福的是大胖,依然在欢快地玩着,大概他觉得今天过得很热闹。
李时过去把链轨车司机从地上拖起来。司机被掏得腰都直不起来,伛偻着身子被李时拉着走。走到江树文旁边:“有没有觉得是作孽,我叔老实巴交过日子,哪里得罪你们了,要让他们活都活不成?”
江树文抬起头,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泪,看到李时就像见到了亲人,有了依靠似的:“小时,你也看到了,这没法活了,你说你叔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孽?”
沈嘉瑶把大胖娘从那堆破烂上拉起来,拉她到江树文身边:“叔,婶子,别哭了,我先帮你们把东西往家里收拾收拾,这事不管是谁干的,一定要让他给个说法,保证以后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可不能再有这事啦!”大胖娘哭道,“受不了折腾了,一天两次,来就让签合同,还不知道什么合同的,就愣拿着手摁了手印,接着就往外扔东西,什么人也受不了啊!”
“说吧!”李时瞪一眼伛偻着身子的司机,“签的是什么合同,是谁让你们来的?”
司机也瞪了李时一眼,看得出他的性格很暴烈,只是他知道不是李时的对手,李时问话,他也不敢不说:“我知道是为了征地的合同,具体怎么回事我没问,别人请我来帮忙,我就带着弟兄们来了。”
“你把话说清楚,那个别人是谁?”李时追问道。
“反正是别人请我来的,至于是谁你就不用问了!”司机倔强地说。
李时一脚踹在司机腮上:“我偏要问!”司机被踹得头一偏滚翻在地,大概连脖子都扭了,歪着头直不起来。
刚才沈嘉瑶和李时上来帮忙,赶跑那些壮汉,江树文已经吓得心惊胆战,看那些坏人走了才悲从中来,坐在那里哭。现在李时在他面前打人,江树文可是吓坏了,赶紧站起来去扶司机,嘴里埋怨着李时:“小时你怎么能打人呢,还踢脸!”
李时走过来想拦住江树文:“叔,中午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对这些坏人光是怕不行,你这么老实的人,谁也不敢惹,就像书上说的那样,见谁都作揖,请安问好,他们不还是变着花样来折腾你!”
“那也不能打人!”江树文倒是很执着,变得很有主见似的,把司机拉起来,用身体护着他,怕李时再打他。
李时知道树文叔是怕对方吃了亏,回头再来报复,对于他这个老实人来说,吃点亏不要紧,只要别留下后患,不要晚上担惊受怕睡不着觉就行,他这是以德报怨想感化对方呢!
“叔,我可以不打他,只要让他说出是谁指使他来的就行!”一边说着立目瞪着司机,“快说,谁让你来的。”
司机躲在江树文后边,看得出江树文可以庇护自己,歪着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