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两个“年轻人”,陈老汉甚至想到更多,只要有了地,自己儿子的婚事,那还叫事吗?说不定到时媒婆能把门槛踏破。
至于张寡妇,她已配不上自己儿子了,以儿子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个黄花大闺女。
当然,张寡妇也不能浪费,儿子不要,可以给自己啊,他不介意续个弦。
想来张寡妇也不会反对,别忘了,他同样也有五亩地,加上张寡妇的五亩,就算碰上最严重的天灾,也饿不了肚子。
越想越得意,最后陈老汉已经哼起歌,每每想起张寡妇归自己他就兴奋,不枉自己偷偷看她洗好几次澡。
不经意间,陈老汉瞥见同样一脸猥琐的刘二狗,这家伙在想谁?是了,一定是和他有一腿的邻村王瘸子媳妇。
王瘸子媳妇也不赖,这家伙妥妥的好运气!
一番YY,最机灵的刘二狗脸色忽然一变:“陈叔,忠子,你们说连咱们都知道王富贵死了,黄家的人会不会也听到了消息?”
两人脸色也是一变,是啊,这消息连自己这样的人都知道,没道理黄家不知道。
一想到黄家,三人脸上便布满阴霾,别人不知道,他们却对黄家了解的清清楚楚,这一代的家主黄光明可不是什么善茬,想平白从他手上拿到地,不亚于白日做梦。
怎么办?三人立刻陷入无尽矛盾之中,一方是对未来美好日子的向往,一方是黄家多年的积威。
最后还是刘二狗咬咬牙:“哼,黄家再强势,能比得上青莲会?人家有上万青莲军。”
对啊!
他们差点忘了,青莲会才是广州府最强大的力量,就算借黄家十个胆,也不敢和青莲会叫板。
不知不觉,陈老汉三人已回到黄家村。
接下来的一幕又让他呆住了,此刻的黄家村村口竟聚满了人,而人群中央站着一个胖胖的,一身绫罗绸缎的中年男子,正是黄家现任家主黄光明。
等人差不多聚齐,黄光明看着四周,一张笑脸比阳光更灿烂:“各位乡亲父老,黄某在这有礼了。”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等他的下文。
黄光明也不在意,他继续道:“各位,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是有一事要宣布。
就在今天,黄某收到青莲会的指示,要求将土地平均分给大家,可能有人会认为我黄某人心不甘情不愿,会和青莲会作对。现在我告诉你们,你们完全错了。
像我这样的大善人,平日没事都要修桥铺路,救助百姓,把地分给你们,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同意?
所以,从明天开始,咱们黄家村也开始分地,一人五亩,少一块你们打我的脸。
现在我手上有一份黄家村的人员名单,一会会张贴出来,如果漏了哪位,及时告诉我,不然把你忘了,这个责任我可担不起。
……”
黄光明又说了一通套话,总之就是两点,一、他是个好人,二、他会把地分给大家。
直到半个时辰过去,这次讲话才算结束。
第二天,果然如黄光明所说,黄家村开始分地,而且五亩地只多不少,有家里分到土地贫瘠些的,一人七八亩都够了。
接下来,黄家村便陷入欢乐的海洋,大家拿出家里的酒肉菜肴,庆祝了足足三天三夜。
包括黄光明,他甚至比所有人都开心,当然,这种开心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人群角落,陈老汉脸色有欢喜,也有忧愁。
陈忠看着父亲,不解道:“爹,这是怎么了,你昨晚上去张寡妇家,她不是没把你踢出来吗?”
“咳咳……”陈老汉神色一肃,“你小子懂什么,我是找她商量种地的事,你不要瞎想。”
“是是,我不也没说什么吗?”陈忠憨厚的脸上竟罕见露出一抹促狭。
“敢笑你老爹我,找打是不?”陈老汉先是佯装生气,很快又叹了口气,“忠儿,对于黄光明分给咱们地,你怎么看?”
陈忠奇怪道:“还能怎么看,他肯定是不愿意的,不然为什么以前不分,非要等小王村的王富贵死了再分,不过他既然选择屈服在青莲会的淫威下,想来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陈老汉的脸色反而更凝重:“可万一青莲会的人离开广州府呢?”
“这……不会吧?”
“谁说不会?别忘了青莲会是干什么的,他们是反贼,早晚朝廷大军会来围剿,到时青莲会一走,黄光明肯定会把他的地收回去,你没看黄家村的地契还在他手里吗?”
陈忠沉默,事实已经很明显,这只是黄光明的缓兵之计,等青莲会走了,对方一定会再度图穷匕见。
难道这终究只是空欢喜一场?陈氏父子面面相觑,脸上的兴奋消失不见。
“爹,咱们怎么办?”陈忠习惯性找老爹拿主意。
陈老汉沉吟片刻,道:“如今想彻底保住咱们的土地,只有一个方法。”
“什么?”
“加入青莲会!”
“啊???”
陈老汉越说越笃定:“没错,就是加入青莲会,只有成为青莲会的一员,不管广州府能不能守住,黄光明也不敢拿咱们怎么样的!”
陈忠眼睛一亮,是啊,只要加入青莲会,自己父子还会怕姓黄的?
至于会不会死在青莲会和大华官兵的交手之下,呵呵,人都死了,这些和他们也没关系了。
“爹,你的意思是,咱俩明天就去广州府加入刚成立青莲新军?”
陈老汉摇摇头:“错,不是咱俩去投军,而是你一个人去。”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刚和张家妹妹成就好事,你忍心让我们新婚燕尔分开?放心,咱家只要有一个青莲会之人,黄家就不敢动咱们。”
顿了顿,陈老汉又道:“而且这样还有一个好处,爹留在家里,还能给老陈家留个种,这样万一你有什么不测,陈家也不至绝后。”
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