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法影响虎嫂的威严,眼看着那张大脸在视线中快速放大,护卫心胆俱寒之下,竟然连反击都已忘记,只顾张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嚎。
“啊……嘭……呃……”
随着几声局促难辨的音调,一朵绚丽的桃花在空中绽放,那名护卫的脑袋猛的后仰,鲜血不是以流动、而是以飞溅的方式朝四周飙射!宛如有一只装着红颜料的高压水枪朝墙壁上喷射,渲染出几分悲壮,几分寥阔,还有几分哀情。
一头致命!
护卫的整个脸都沉到脑袋里,鼻子周围形成一个清晰的坑印,仿佛正在努力朝外生长一样。如果这样他还能活下来,那他不应该叫着人,而是应该改名叫小强。
他的身体尚未软倒在地上,就被那个充满弹力的肚皮顶飞,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线,直射向自己的归宿——那辆马车!
与此同时,虎嫂与塔山双双赶到,塔山没了武器,干脆纵身跃起,抓起那名护卫当做狼牙棒或者大锤,凌空砸下。虎嫂则亮出杀手锏,不,是杀脚锏。那条能一脚将厉风踢飞的粗腿高高扬起,斜向朝马车中央轰击。
大披挂!肉搏的时候,任何吃身体饭的人,都是以它做为最强一击!
直到这个时候,所有人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俩从战斗一开始,目光就从来没有离开过那辆马车。
那辆充满神秘的马车!那辆沉闷压抑的马车,那辆被宗鸣当做底牌的马车!
不是狂妄,更不是无的放矢。
眼下的局面,两人生生利用那一瞬间的优势,将六大护卫统统打残,更让战灵中实力最强的厉风变成废人,战果可谓辉煌。然而这改变不了大局,严格来说,哪怕宗鸣一人,细嚼慢咽地打下去,塔山他们俩也不是他对手。
现在塔山夫妻要考虑的,已经不再是胜负,而是生死。
是战,还是逃!
…
…
“塔山!”
一声怒到极致的狂吼在三元阁内爆响,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轰然巨响,整个三元阁仿佛被冲过头的气球一样炸开,就连那根最为粗大的主梁都被震飞。
一片烟尘之中,宗鸣如魔神一样升在空中,两只手掌散发着六色之光,面若疯癫。此时的他,连此地常有禁空之险都已抛之脑后,只想将塔山夫妻扒皮抽筋,再也顾不得其它。
“实力不等于战力!”
这是前两天二少爷刚刚教训手下的话,此时想来,何其辛辣,何其讥讽,又是何其无聊。
极度的羞臊令宗鸣彻底失去控制,心头宛如有一百只老鼠在撕咬抓挠,让他的心为之痛,神为之伤,灵魂都为之颠倒。
“声、色、形,仪、触、思;六欲升仙!”
六道颜色各异的烟气从他掌中涌现,转眼间汇集到一处,化作一只流光四溢的手掌,晶莹璀璨几可耀花人眼。
“杀!”
没有半句废话,二少爷伸手一指,那只手掌五指张开,带着缭绕的仙气与森寒的杀机破空而过,掏向虎嫂的后心。
彩色巨掌尚未临体,磅礴的灵压随之浮现,周围百米之内的灵气激荡起来,形成一股剧烈的旋风。远处紧张观看的人们面色大变,心头涌起惊骇。他们可以感觉到,哪怕只是站在漩涡之中,也不是一星战灵可以做到,更不要说与那只手掌正面对抗。
修士神通竟然强悍若斯,在落灵城生活的人们,第一次有了直观的认识,心头也不禁涌起浓浓的担忧,还有叹息。
旋风的核心处,宗鸣脸上的疯狂稍解,重新露出讥讽与不屑。他对自己的神通有绝对信心,相信它一定可以将那个赐予自己屈辱的女人彻底抹去。
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变成错愕与惊诧。
“嗷!”
一声狂躁而带着哀伤的怒吼在场中响起,宛如受伤的野兽在哀嚎。模糊的视线所及处,虎嫂的身形竟然再度膨胀,宛如吹气一般放大,直至丈余高。
她的身体上,那层厚厚的脂肪似乎突然间消失,又似乎被什么力量吸引到一起,化作纠结而紧绷的肌肉,粗看上去,已经不能算做人类,宛如一只直立的巨熊。
变身之后,她的姿态却没有任何变化,背身隆起准备硬扛巨掌的一击,高高扬起的粗腿却没有回收,反以更加决然的姿态,轰击而落。
“兽魔变!山君是你什么人?”始终保持安静的马车中,突然响起一声惊呼。
“算命瞎子,老娘是你亲妈!”虎嫂答非所问,却似乎听出了车中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