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省木里是典型的山区,连绵不绝的大山把整个县城分割的七零八碎,而整个木里乡的各个村落,就分布在县城以北二十公里处的十几个山坳里。秦观想要去的地方叫做木里山寨,是众多贫困村落里最为封闭的一个村落,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通电和通公路。秦观在县城下了汽车之后,在山路上艰难攀行了足足四个小时才到达木里山寨。秦观虽然援助木里山寨韩西旺家已经十多年,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看这个山寨到底是什么情形。
整个山寨坐落在山坳里。共有几十户人家。这里呈现出一派刀耕火种的原始景象。秦观简直不相信自己是站在全球第二强国的国土上。韩西旺的名字听起来似乎充满希望。可这个家穷的让他看不到任何希望。虽然韩冰成绩优秀,能够通过助学贷款和奖学金为韩西旺减轻负担。但一对读小学的儿女和间歇性精神病的老婆,让韩西旺这个腿有残疾的传统汉子仍然看不到生活的希望。
韩西旺家的两层小土楼是全村最为恢弘的建筑,外人不知道的话,还以为这家是全村最富足的人家。其实这两层小楼归功于韩冰。韩冰从小在秦观的循循善诱下,学习异常刻苦,加上自身天资聪颖,高分被上城大学法学院录取。木里是一个极度贫困的地区,很多孩子辍学打工,教育现状颇令人担忧。韩冰是木里地区考出来的最优秀的学生。县政府为了表彰先进,树立表率,在韩冰被录取的那一年,拨出资金为韩西旺家盖了全村乃至全乡最漂亮的房子。
10月1号晚上,秦观敲开韩西旺家的门之后,说明了自己的身份。韩西旺激动的热泪盈眶,说终于和想念了十几年的恩公见上了面。
韩西旺家的二层下楼外表光鲜,但走到里面,才发现这栋小楼只是一个壳子而已。
堂屋里到处都堆满了杂物,一张被油腻不堪的小方桌上放着两盘黑乎乎的咸菜,旁坐着两个孩子,正在煤油灯下刻苦地写作业。秦观知道这是韩冰的弟弟妹妹。两个孩子家教比较严,没有父母的命令都不敢跟秦观打招呼,但眼睛却偷偷的往秦观这里瞄,对这个来自大城市的漂亮哥哥感到很新奇。
韩西旺老婆紧张地收拾着堂屋里的杂物,并找来一条破旧的板凳让秦观坐下。秦观看韩西旺老婆局促而紧张的神态,秦观心中反而有点自责,心想不该这么贸然地登门拜访。
韩西旺端来一碗水,说道:“秦观啊,你不该一个人来我们这么穷的地方,山路那么陡峭,万一出个闪失,我们也没脸活下去了。”
秦观看着韩西旺递过来的碗,不知是因为没洗干净还是磨损的缘故,碗的颜色浑浊不堪。秦观为了让主人不要介怀,开心地把水给喝了。
秦观刚要开口说话,他突然闻到了一股尿骚味。他四处看看了,发现堂屋的角落里居然拴了一头驴。
韩西旺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家穷,不讲究,晚上怕这头宝贝被人偷了,就拴在了堂屋。”
秦观笑着说:“韩老爹,说的哪的话。挺好的,原生态,呵呵。”
韩西旺说:“秦观你是大贵人,让你这么委屈的到我们这破屋子来,真是难为情。”
韩西旺接着转头对两个孩子说:“都过来,给恩公磕头。”
两个孩子齐刷刷过来给秦观跪了下去,秦观赶紧把他们都扶了起来。严肃说道:“韩老爹,千万别这么教育孩子。条件困难不是他们的错,孩子生来都一样的,你这样会让他们觉得低人一等,打击到他们自信心的。”
韩西旺说:“可不就低人一等嘛,我是个瘸子,也没法出去打工养活他们。穷是穷,但必须要知恩图报的。”
秦观说:“韩老爹别总把这么点帮助放心上。只要他们能够读书成人,比什么都好。韩冰现在不就挺不错的嘛。韩老爹,我这次来,其实是有事要求你。”
韩西旺说:“你有事……求我?我这样的老骨头能给你帮什么忙呀?你只管说,真的我能做到的,死都可以。”
秦观说:“哪有那么严重,你们山寨小学好像只有一个老师,而且我听韩冰写信说过,这老师自己也算是半文盲了。是吧?”
韩西旺说:“是的。那是瓦叔。这些年有过几个支教的大学生,但来了没几天就跑了,留不住人,瓦叔心疼这些孩子,才一把年纪边学边教的。”
秦观刚要说出此行的目的。这时敲门声响了。韩西旺的小儿子陈军军跑着就打开了门,陈军军看到一个仙子一般的女孩。陈军军回头就拉着父亲的手说仙子姐姐现身了。
秦观一看门口站着的这个人,惊讶的差点失手把碗都打翻了。
秦观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穷苦的山窝里见到瑜珈教练余雅熙。当然,他更想不到的是,眼前这个善良的瑜伽教练,可不是一般人。
秦观失声道:“余雅熙,你,你怎么来的?”
余雅熙赤着脚,把两只高跟鞋提在受里,肩上背着一个硕大的旅行包。余雅熙显然也经历了山路的波折,脚上到处都是血印,身上衣服也划破了好几个地方。天气并不热,但是走了五小时山路,不知是吓的,还是累的,余雅熙的脸上全是汗水。但这些痕迹掩饰不了他的高贵和绝美。一屋子的人似乎被照射的睁不开眼睛。
余雅熙知道自己很唐突,她在一路上已经想了无数的理由,但见到秦观的一刹那,原本就文静无比的她紧张的全忘了。
隔了半晌,余雅熙尴尬地说:“我一个人出来旅游,碰巧来到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