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室里睡的是床。一共就四个人。有一个是江湖大哥。叫老炮。我听过。跟富友同时期的混子。进來聊了两三句。算是认识了。
剩余两个人。一个是某银行。某部门的高层。将近四十岁一个男的。案子挺有意思的……说是因为挪用公款三千六百万。被整了。扔进來了。
我一听这个莫名其妙的罪名顿时笑了。调侃着问了一句:“咋的了,大哥。挪用公款那天喝多了啊。”
“我他妈天天喝多。但就那天沒喝多……”中年拿着一本资治通鉴。翻了两页。随即闲扯淡的冲我问道:“哥们。你知道人世间最痛苦的事儿是啥么。”
“小沈阳。不说了么。人死了。钱沒花了。”我笑着回道。
“还可以是。 。“香”刚插上。接香火的人就沒了……。”中年眨巴着眼睛。相当苦B的说了一句。
“哈哈。”
我和老炮顿时放生大笑。
“你这算是。硬给“老大”克死了。哈哈。”老炮继续放浪的笑着。
“你俩笑的太JB不友善了。我睡觉了。”中年翻了翻白眼。躺在床上。沒多一会打起了呼噜。
我和老炮深深同情这个中年。后來接触的日子里。 我知道他叫钱明堂。某银行大额信贷部门一把手。就这个地位。还他妈用挪用公款么……完全就是有人想整他。而他抬头一看。上面的大哥。也挨整了。那咋整……都是哥们弟兄的。你都进來蹲着了。那我也不能瞅着。大家都讲究点。一起來这儿“蹦恰恰”吧……
我们这个监室内。还有一个县级市的副市长。平时也不说话。就直愣愣的发呆。我闲的无聊。试着跟他聊过几次。但他都含糊着一句带过。后來我就沒再搭理他。
而老炮比较烦他。总想沒事儿找点事儿干。非得让我和他一起。找个茬。揍这个副市长一顿。因为这个人确实有点各色。弄的我们这个和谐的监室。挺JB压抑的。
你看。有钱改造。和沒钱改造。就不一样。
要不怎么说。人都是起步难。当你有了一点起色以后。以前用力推不开的门。似乎瞬间就通透了。
打个比方。童童在大通铺的监室内。认识的是杨凯这种亡命徒。或者是一些脑残犯罪的囚犯。
他们在一块。沒事儿交谈的经验。都是一些。我用刀扎你。咋他妈能扎不出重伤來……我偷个微波炉。怎么能把电线也带上……你去强个奸。射出來那玩应。究竟是让人家吃了安全。还是压根就不泚的安全……
为什么进过一次监狱的人。要比普通人的犯罪率还高。就是因为他在里面接触的都是这种人。在学习着其他人的经验。出來以后。年龄不小了。与社会脱节了。不用所学的经验再干一把。那去干什么……
话再说回來。我來这里面。一共就认识了俩人。
一个老炮。
一个钱明堂。
但杨凯就是能把龙塔推到。又有什么用呢。他能跟钱明堂比么。人家出去以后。即使不在岗位上了。回头开个信贷公司。随便找找以前的关系。就能拿银行的钱。当自己家的钱花。
而老炮呢。
富贵闲散人一个。说句饿了。可能愿意顶着雨给他送饭的人。能把看守所门槛趟平了。
跟这样的人。在一个监呆着。就光听他们闲唠嗑。可能都是一种收获。就更不用说。大家以后出去。找个地方座一座。聊一聊看有沒有合作的可能了。
说这个。并不是我心里在炫耀什么。而是有一种危机感。社会梯次已经形成。不管你愿不愿意。它都存在。所以。你觉得这个梯次你呆的不舒服。想往上走。那必须咬牙努力的往上窜着。别多想。也别抬头看别人
行了。不扯了。我看守所呆了三天。
管教喊我。马小优接见……
我一听顿时腿就软了。嘎嘎软。嗯就是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