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想仗着自己受伤,难得让沈长安心疼一下,可他偏偏忘了,他们二人,一个只伤了眼睛,一个只有眼睛没伤。
空气陷入了沉默,良久的沉默。
“表嫂——”终是一声哀嚎打破了寂静,白布肉眼可见地湿润,“我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你不是不知道,表哥看不到就算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嚷什么?”沈长安抢在故里前面开口了,他早就知道小妖心软,怕不是别人一求她,她就答应了。
他也不是真想让左丘昇顶着一身伤去见皇帝,他是打定了主意皇帝不会见他,才叫那烦人精去的。
“放心,陛下是不会见你的。”
“父皇不见我……”男人抽噎着,头颅都快低到尘埃里了,“连父皇都不愿意见我……”
沈长安不知道该如何同他解释现在的皇帝可能已经不是真正的皇帝了,干脆就不说了,反正左丘昇那个脑子,向来不太好,不论他怎么解释到头来都会会错意。
“你只管去就是了。”他下了最后通牒,“再找一辆马车,我要即刻出宫,你见完陛下便来我府上。”
“是见完父皇就立刻出宫找你吗?”左丘昇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我是现在去,还是稍后去,我见完父皇是立刻出城,还是有时间休息一番,我是在王府长住还是给你汇报完还得回宫去?”
沈长安已经没有耐心了,咬牙切齿地挤出字来,“即刻,马上。”
左丘昇立马闭紧了嘴巴,示意明月把自己推出去。
没耗多少时间,左丘昇前脚刚走,后脚马车就到了。
这次出宫有些仓促,虽说点心已经打包了不少,可渊故里是有些内疚,也不知道自己没有向沈慕时辞行,她会不会不开心。
“放心吧。”沈长安握着她的手,“姨母不会责怪你的,这本是我的主意,怨不得你。”
他当然要出宫了,宫中眼线众多,他的小妖在宫中多一刻,就多一丝被皇帝注意到的风险。
他不仅要走,还要马不停蹄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