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乔修玉在信的末尾感叹,自己一定要尽快将人娶回北周,带给兄长和母后看看。
信里还有一张那位县主的画像,乔瑜看着,确实是个明艳大方、娇美可爱的女郎。
他心中甚慰,还想再看一遍乔修玉的信,却突然开始猛烈地咳嗽,那阵势仿佛要将肺给咳出来似的——乔瑜连忙用帕子捂住了嘴,一阵猛咳后,那帕子上竟然沾染了许多血色。
乔瑜却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扔进了一旁的火盆里,心中却不无遗憾地想,恐怕他是活不到见弟妹那一天了。
不过,他争这位置,本也是为了弟弟和母后,不是为了自己。
只要他们过得好,他也能放心地离开。
……
商少言一行人紧赶慢赶,总算是走了一小半的路程,期间她时常会从马车内探出脑袋,同一旁牛车上的陈恕、李轩谈笑风生。
陈恕和李轩也因此见识了商少言的才干,绝不输给男儿郎,甚至比他们家中精心教养的长孙长子还要优秀。
陈恕见才心喜,也不介意商少言只是个女郎,更愿意同她谈论陈朝的一些大事,而商少言也总会认真地讨论,若是有意见不合的地方,两人还会争执,但他们在争执过后,又总有一方先认同对方的观点,而后就此展开新一轮讨论……
不过十天,陈恕已经在李轩面前感叹了好几回:“和阳县主若是位郎君……”
这模样李轩看在眼里,心中越发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和陈恕不同,陈恕虽说心眼儿也不少,但向来耿直刚烈,很少有人能够真正得到陈恕的喜欢。
若只是这样,那李轩也不会如此戒备——更令他心惊的,是大多数的争执,都是商少言占了上风,而她举止言行间隐约流露出来的上位者的气势,更绝非一个贵女应当有的姿态。
但他不敢深想。
这一日,商少言难得没有同陈恕辩论,别说陈恕不大习惯,就连李轩也觉得不适应。
白露却在这时候施施然走过来,笑着递上了一些点心:“县主刚收到了家书,正在给公爷写信呢,特地叫奴婢来道个歉,失约了。”
陈恕摆摆手,连道无事。
李轩见白露走远了,这才若有若无地试探道:“有时候,我竟觉得和阳县主的气势有些骇人……”
陈恕目光锐利地看着李轩,后者不闪不避,任由他打量。
好半晌,陈恕才收回了目光,意有所指道:“是啊,瞧着竟有几分先帝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