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济没有逃。
众人坐定,几句寒暄之后直入正题。
“河伯,我手下人回信,宋庭卫这次派出的是人字庚中组,出了商都已有数月,至今未归。”
说着话,秦晴从袖口里甩出三个卷轴,那姿势妩媚而轻灵。三个卷轴陡的展开,三名宋庭卫的模样便出现在众人眼前,画像之下是三人的背景、履历,甚至还包括了武功路数、个人喜好,所见之详令人心慌。
而心慌的是韩济,秦晴既然有这样的本事,当然也有本事把自己查个底儿掉。但河伯是满意的,起码到现在为止他不再是个瞎子,他犀利的眼神如盯上兔子的野狼,只要被这双眼睛盯上,天涯海角绝无藏身之地。
“来人,传令下去,全域缉拿此三人,生擒者赏银十万!”
十万两一颗头颅,如此高的赏格也只有河伯开得出来,见到赏格的人脸红心跳,被悬赏的人除了焦虑之外是不是还会有一点得意?
“河伯,不如我等也一道去罢。”
解东良的提议不仅遂了河伯的心思,也遂了韩济的想法。他现在巴不得有个借口从河伯的虎口里逃出去。
“如此甚好,罗老弟往南,东良老弟往东,汝成老弟往西,娇姬居中,至于北面……”
“北面就由在下代劳吧。”
“哦?韩老弟愿往,在下乐意至极。我即点派五十人随你同去。”
“河老伯不用劳烦,人多行动并不便。我只带了那女孩儿解解路途寂寞就好。”
河伯只当韩济不知道琳儿是自己的眼睛,一口答应,却没成想韩济只是答应琳儿给她自由罢了,他要兑现自己答应过的事情。
是夜,敲门声起,琳儿打开门,看着门口那妆容精致的女子,心下莫名的生出一种不悦,有些酸溜溜的滋味,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除了把对方让进屋内,还有什么其他可以做的?
“姑娘何事?”
那精致的女子正是那日给韩济斟酒的女子:“韩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秦姑娘?”
那女子一笑,很是好看,在她不算长的生命里确实没有人叫过秦晴姑娘。
“正是,请公子移步。”
白天秦晴没有拆穿韩济,韩济虽松了一口气,但也知道秦晴不会就此罢手,如今她来招韩济,韩济心下反倒坦然许多。对你有要求的,在某种程度上都可以作为盟友,哪怕时间很短,真正危险的,是那些绝不肯与你有所交易的人。
秦晴的房间里到处充斥着与其身份相配的氛围,暧昧且雍容,精致而妩媚。
“公子请坐。”
韩济并不紧张,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对手永远是男人,也只能是男人,对于女人,他总是有法子的。
“秦姑娘叫我何事?”
“姑娘?”秦晴呵呵一笑,声音如银铃一般,若是只听这一笑,绝对会以为这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韩公子,你可知我年岁几何?又可知我有过多少男人?姑娘?这真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有意思的称呼。”
“这是我见到你的感觉,我也喜欢这样叫。莫不然要我见你秦前辈吗?”
“可别,前辈听着怪老的,愿意叫姑娘就姑娘吧,我也当着年轻一会儿。”
随即又是一串极好听的笑声。秦晴对韩济的感觉似乎不错,然而这必然不是真相。
“开门见山吧,你可知我为什么没有戳穿你的事?”
“我的事?姑娘所指何事?”
“韩公子,不敞亮了吧?你以为当真没有人知道你从黑风寨带了个人上了燕山吗?”
“当着明人果然不能说暗话。”
“知道就好,再装糊涂我可不饶你。”
绕是韩济百花丛中过,面对秦晴这样的女人也难免喉咙发干:“秦姑娘不妨有话直说,只要不是让韩某以身相许便好。”
“呸,真要你以身相许难道还亏了你不成?莫要得便宜卖乖。”
韩济嘿嘿一笑,强自定了定神:“秦姑娘可是需要韩某做什么?”
“别紧张,我既不要你以身相许,也不要你现在为我做什么,只要你记住,你欠我两个人情便好。”
如果说秦晴帮韩济隐瞒了黑风寨一事也不过是一个人情,可看秦晴的模样并非作假,韩济何时又欠了秦晴一个人情?
“两个人情?”
“不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