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是沈亦白办案多年见多识广,乍一听说自己端着的肉球是个胎儿,也被吓了一跳,脸唰的就白了。
“叶小曼怀孕了?这可是大新闻啊!”
听到八卦,刑子庸立刻来了精神,将托盘从沈亦白手里接过去,仔细打量。
“还有什么发现?”
沈亦白一边心有余悸的瞟了托盘里的肉球一眼,一边抽出根烟叼在嘴里问道,刚要点火就被老张一把夺下揉碎了扔在地上。
“没了!出去!”
老张阴沉着脸下令赶人。
讪讪的走出法医室,就见走廊里乱哄哄的涌进来一群人,正是去火车站出警的那些警员。
当先一人在警服外面还套着件白大褂,这是上都警署的另一位法医老李。
“嘿嘿,又抽烟让老张赶出来了吧,说你多少次了,就是没记性。给我来一根,快憋死了。”
一看沈亦白的表情,法医老李就猜到发生了什么,调笑着凑上来讨烟抽。
“怎么样啊?”
沈亦白递过去一根烟问道。
“从刀子刺入的角度、造成的伤口和床铺血迹喷溅形状判断,八成是自杀。”
老李狠狠地嘬了一口后,满面惬意的答道,随后又有些疑惑的补充道。
“可依照刀子刺入的方式,刀刃应该被肋骨卡住,根本伤害不到心脏的。结合现场其他痕迹和尸体最后的位置,那家伙应该是走到包厢门口时摔了一跤,刀子被自身的体重和冲力给扎进去的。这倒霉催的,想死的时候死不了,想活的时候偏偏又死了。唉!人生无常,大肠套小肠啊!”
老李叹息道,将烟头又狠狠地抽了几口,眼看着就要烧到手指头了,这才依依不舍的弹飞,打了声招呼,就钻进法医室。
听过老李的话后,沈亦白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瞟了顾清一眼,心中暗道竟然全被这家伙给说中了,而且连前因后果都推理的头头是道。
人群来得快,散的也快。
转眼间走廊里又变得空荡荡的。
“咳!那个…在火车上踹你一脚,对不住了!”
左右看看再没其他人,沈亦白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掏出钥匙解开了手铐。
虽然只是被铐住几个小时,可当手腕上的桎梏消失后,顾清还是有种重获自由的幸福感。
沈亦白不提还好,一提起这茬,顾清就隐隐觉得小腹还有些痛,低头一瞅,胸口上糊满了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迹,肚子上一个明晃晃的脚印异常清晰。
此时的样子既狼狈又透着一丝诡异。
沈亦白也注意到这点,拉着他就朝楼上走去。
“我记得前几天庸子刚领了一套新制服,看你俩身材差不多,你先将就一下。明天去成衣铺买一套赔给你。
来到三楼,沈亦白一脚踹开挂着刑事二组牌子的房门,热情招呼道。
“进来随便坐,就当自己家一样。”
顾清走进屋子,目光环视一圈,心道这还真跟家里似的。
五六十平的屋子里,杂乱的摆放着桌椅、折叠床、洗脸盆等等生活物品,地面更是被烟头、瓜子皮、臭袜子这些垃圾占满。
后退两步走出屋子,再一次确认房门上挂着的牌子上的确写着“刑事二组”的字样。
这里竟然真的是一间办公室!
“嘿嘿,二组现在就我和头两人,忙起来的时候吃住都在这里,也没时间收拾,偶像别在意。”
身后的邢子庸讪笑道。
“挺好的!”
顾清言不由衷的说道,可抽动的嘴角和无从安放的双手,已经深深的出卖了他。
这种环境对于一个强迫症患者来说,形同地狱。
沈亦白翻箱倒柜了半晌,终于是在折叠床底下掏出的箱子里,找到了邢子庸的新制服,还有一套新买的内衣。
强忍心中的不适,换上了干净爽洁的衣服。
另一边沈亦白和邢子庸却是已经凑到挂在墙壁上的黑板前,在上面写写画画的讨论分析起了案情。
将换下来折叠整齐的衣服,放在一张看起来相对干净些的桌子上,顾清去到二人身后,静静的听着。
“昨晚九点二十分叶小曼表演完最后一个节目后,去到二楼的化妆间卸妆换衣服。二十分钟后下楼,由领班楚阳一直送到停在夜总会门口的汽车上,车上有司机阿成和保镖红姐。汽车行驶十五分钟后,汽车到达叶小曼的住处。开门的是佣人小翠,司机阿成坐在车里目送叶小曼和保镖红姐进入屋内,然后开车离开。”
邢子庸从兜里掏出小本念道。
“案发现场房门反锁,门锁未被破坏,据经理王金虎说,化妆间的钥匙只有他和叶小曼有。化妆间地板被清理过,没有脚印留下。目前了解到的信息就这么多。”
“红姐和小翠哪里怎么说?一个大活人在家里无缘无故不见了,她们都没发现?”
沈亦白皱眉问道。
“还没来得及去找她们,署长就催我去车站接你了。”
邢子庸耸了耸肩无奈道。
毕竟是顶头上司,沈亦白嘴角扯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忍住没骂出声来,抽出一根烟叼上,思考了片刻后,一拍大腿吼道。
“走!去叶小曼家,直觉告诉我那两个娘们不对劲。”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