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脸如花岗岩般毫无情绪波澜,就算本是倾国倾城的容貌也无法展露出摄人心魄的美。
m君就坐在距此女不足一米远处,能清晰嗅到对方身上的香水味,却没有丁点的私心杂念,只觉得和坐在一尊雕像边无异。
俩人在尴尬的气氛里少盐没醋地聊了半个小时。
m君不经意间看到墙上的一幅画,脱口而出道:这画画得不对。
通常情况下,人们听到这句话,多半会问:哪里不对呢?
可女孩只是抬头看看画,接着就低头晃动手中的茶杯,就像是在用沉默嘲笑m君的无知与班门弄斧。
m君见多方不言不语,不禁一时语塞,本想借此短暂的沉默提出离开,却又因说了半截话,剩半截话噎嗓子里,实在不吐不快,就强忍着不快,说道:这画的明暗度不对。这种画法看似是用各种颜色简单平涂,实际上得用色的冷暖与明暗拉出距离感。
他说着就摘下眼镜,眯着眼看向画,说道:你看,要是眯着眼看,这画就是灰乎乎的一团。正常来说,画远观是要有层次感的。
女孩对画,以及他的表述毫不在意,反倒是对他的眼镜产生兴趣,问道:你的眼镜度数是多少?
他不明所以地回道:七百度的。
女孩神情古怪地问道:怎么会这么高?
他一时间不明所以,随口答道:看书姿势不好,时间一长就近视了。眼近视了,看书时,眼离书就更近,成了恶性循环,度数就长这么高了。
她叹口气,似带着几分失望地道:哦。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打游戏。
m君道:我大学以后才打电子游戏。那时候眼镜度数已经这么高了。
她略一沉默,忽道:你大学之前连街机都不会?
m君听到这句话,忽然觉得自己很是可笑,简直可笑到离谱,就像一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执拗者一样可笑。
难道非得等对方直接出言讥讽,才明白对方毫无诚意,只不过是在寻找发飙的借口吗?
他没在理会对方,学着对方的样子,盯着手里摇晃的茶杯,陷入到沉默中。
俩人端坐着沉默一分钟后,m君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笑道:今天就到这吧。咱们走吧。
女孩似乎因没能满足衅自我开的威望欲,一脸不悦,嗓音生硬地说道:好。
这种与陌生人的拧巴交流,对他来说算不上家常便饭,但也不是罕见之事。
他处于当时的情景之中,也不免会生气,但事后跳出场景之外,回头再看这些事,倒觉得,种种遭遇也不全是坏事。
至少,对方没有欺骗他的意思,未消耗他过多珍贵的时间。
似乎除他本人,没什么人觉得他的时间也很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