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锦嬛听说一个下等丫头竟然是从正门抬出去的,当下便气得砸了手里的玉如意。
“这个凤璟妧,是诚心不给咱们母女脸面!”
花姨娘见自己的女儿如此沉不住气,不由得出声安抚。
“四姑娘,你太耐不住性子了!”
她蹲身伸手,垫着手帕将地上的碎玉捡起来,一块块摆好了,这才又对着凤锦嬛道:
“大姑娘是皇室的郡主,偶尔不守规矩也是常态,总不能空担着郡主的名头,却处处和咱们一样吧?那这郡主当的可没什么意思。”
凤锦嬛心思一动,看着自己的生母道:“姨娘的意思是——”
谁知花姨娘像是受了惊吓一般,一甩手中帕子,道:“哎呦我的姑娘唉!姨娘能有什么心思!”
花姨娘生得一副好样貌,面如满月肤若凝脂,十指纤纤比葱根还嫩,一双含情脉脉的秋水眸更是勾人魂魄,小巧的鼻子配上丰满的粉唇,想是任男人见了骨头都得软上三分。
凤锦嬛看着她,就像在照镜子一般。
“是,姨娘什么都没说,姨娘现在只管照看好自己的身子,再替父亲添子嗣才是。”
花姨娘抿唇一笑,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满含笑意地道:“是,为国公府开枝散叶才是头等大事。”
她本来是被迁到偏房的过活的,一年到头也没法见几面凤锦嬛,之前更是因为凤锦嬛做错了事,自己也受到了处罚。
但也多亏了凤锦嬛当初牵连到她,她这才又得以见到凤仲堂,凭借手段重新复宠。
如今更是有了身孕,给多年不曾有好消息的国公府添丁,算是一大功臣。
加上大夫说她腹中很可能是个男孩,花姨娘才得到恩宠,从偏房迁了出来。
凤锦嬛见她这副模样,恨得牙痒。
她一出生就被抱走,从没跟自己的娘睡过一个晚上,现在看她这么爱护一个还没出来的东西,她只觉有一口恶气闷在胸口。
凭什么她过的爹不疼娘不爱的日子,自己的同胞兄弟就能受尽万千宠爱,便是连那个快埋土里的老太婆都下令要好好照看花姨娘。
她实在是恨啊!
察觉到凤锦嬛眼神的不对劲,花姨娘警惕的别过半边身子。
“四姑娘啊,你的婚期就定在今年十一月了,多绣绣自己的嫁衣,到时候不就把大姑娘比了下去?”
听她这样说,凤锦嬛才顺了口气。
“的确,凤璟妧那泼妇,连嫁衣都是找人做的,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古来传统,出嫁女自己绣霞帔及床褥等物,若是有哪家姑娘出嫁却不会自己绣嫁衣的,是真的会被人戳着脊梁骨嘲讽。
可怜凤璟妧打小摸得是红缨枪,不是细脚针,不会女工也是常理。
“这不就对了!四姑娘尽管去嫁如意郎君,到时候有你踩她的!”
听到这话,凤锦嬛显而易见地红了脸。
她原本是极不情愿嫁一个寒门书生的,但那日在花园里与杨彧见了一面,只觉脸红心跳。
凤锦嬛回去后便日思夜想,寤寐思服,也不再想什么齐王了,只想着与杨彧成双成对,双宿双飞。
她捏着帕子轻点唇角,讥讽道:“等着吧,我总是有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