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抬眼看一圈台下众人的表情,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他们那小心翼翼看向他的眼神里,那“我们明白,我们都懂,陛下你继续”的意思,是几个意思?
祁珩瞥眼看身后人的蠢蠢欲动,轻嗤一声,朗声开口道:“陛下,是否应该叫御医前来,为刘御史看上一二?”
皇帝还是觉得祁珩最是靠谱,点头吩咐潘海:“去传个御医来。”
早已经修养好的潘海仍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弯腰应下。
很快,头破血流的刘御史就被抬了出去。
皇帝也是没想到,自己下手这么重,将人打成这个模样。
他不过就是想做做样子,表达一下自己对于祁珩的维护之意,毕竟大外甥女的婚期要到了,适当给祁珩这位准女婿提提地位,是他身为舅舅应该做的。
只是他怎么发现,这群人看向祁珩的眼神很是不对劲呢?
他们那小心翼翼的,好像都写着“我们都明白,我们都懂,您继续”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皇帝不解,但他却明显发现,此次早朝之后,朝中风向又有变动。
祁珩一时间成了被“孤立”的对象,连带着齐国公府都一起被“孤立”了。
毕竟在他们眼里,齐国公府和齐王府,是利益紧密结合在一起的关系。
如今皇帝公然给祁珩“没脸”,那就是在给齐国公府没脸,于是他们更加狠命地参奏凤仲甫和凤仲堂,以及心神不宁的凤璟妧。
凤璟妧这几日总觉得心中惴惴不安,抛却刘御史死死咬着她和祁珩不放,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慌。
“青竹,北边可是有什么消息?”
这几日她的躁动不安,青竹都看在眼里。
听她询问,青竹上前一步道:“回姑娘的话,北边已经有五六日没传回消息来了。”
凤璟妧眉头不由得锁的更深。
她干脆从榻上下来,接过墨竹递来的披风,简单系了个结便大步朝外边去。
“往日都是一日一报,起战时也是三日一报,如今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传回来,我总觉得心里不安生。”
青竹紧紧跟在她后头,初秋的风卷起凋零的落叶,聚合又散开。
凤璟妧刚要踏出门槛,就听见有慌乱的脚步声从院子里的竹林处传来,立时警铃大作,一把将袖中匕首抽出来,青竹更是直接拔剑相向。
“什么人在那里?!”
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齐齐吓得不敢作声,都死死盯着声音发出来的地方。
凤璟妧眯着一双眼,满是煞气地看向不断沙沙作响的竹林。
她拨开青竹,自己缓步走上去,青竹紧紧贴着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会受伤。
凤璟妧刚靠近竹林边缘,就听见一声沙哑又虚弱的声音传来:“姑娘,是己六!”
青竹大惊,慌忙去看凤璟妧,见她眉头更紧了,小声唤了一句:“姑娘?”
凤璟妧招招手,示意她去查看一二。
青竹领命上前,就见绿色掩映下,一个已经看不出模样的男人正靠在身后的竹子上大口喘息,好像下一刻就会没命。
“姑娘!真的是北疆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