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凤璟妧飞奔着一头扑进凤景璂的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却因为害怕触碰到他身上的伤而不敢用力。
她努力吸吸鼻子,尽量克制自己浓重的鼻音,好叫他听起来自己没事,但一出口确实失了声,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翻涌的情绪,断断续续的话,几乎颤抖得听不出来。
“璟妧、带你回家。”
凤璟妧含着泪去解凤景璂深身上的沉重的枷锁。
凤景璂垂眸看向她,烛光将阴影打在她的脸颊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一片小扇子般的阴影,半张脸明明灭灭,叫人分不清她究竟是神,还是魔。
“妧妧……”
凤景璂没想到自己远在天边,应该将他恨之入骨的妹妹,现在会穿着一身北蛮士兵的军服出现在这里,只身一人深入敌营来救自己。
他有些慌乱地抬起眼来看一眼周围,却发觉帐子里除了他们空无一人。
是了,方才他迷迷糊糊间,听到他们说要去集结,便都出去了。
凤景璂心思一时间百转千回,最后忍不住急声催促凤璟妧道:
“不,你快走,他们很快就会回来,这是为了引你入瓮啊!”
他开始焦急,害怕那些北蛮兵只是有意离开,他担心凤璟妧会受伤。
见他一着急身上的伤口便开始流血,凤璟妧慌乱伸手去堵,明明前一刻还像是小鹿一般的眸子,此刻却沉静的像是水洗过的墨,黑沉幽暗,镇静自若。
“不会的,外头有两个兵,方才已经被我放倒拖到一边去了,没人会发现的。”
凤璟妧用摸来的铁丝将凤景璂身上的枷锁打开,看着不断从他手腕脚腕冒出来的血,凤璟妧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摔到了竖起的刀山上,被冷冰冰的刀尖扎得稀巴碎。
“哥哥……”
她甚至不敢去再触碰一下凤景璂的身体,将浑身无力的凤景璂靠在身上,双手颤抖不敢去碰。
听着凤璟妧抖得不像样子的话,其中的心碎让凤景璂甚是难受。
当初他将凤璟妧的腿打断,就是不想要她再跑,再忤逆父亲。
这几年来,他从未回过家,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凤景璂连老齐国公回棂都未曾回去吊唁一二,就是不敢和凤璟妧见面。
他知道她恨他,知道父亲每每在夜里的愁叹,也知道全军上下对于凤璟妧的朝圣。
可是总要有人唱白脸不是吗?
他与父亲选择了狠下心来唱白脸,二弟就负责真情演绎做红脸,总不至于将北疆成为凤璟妧最厌恶的地方。
“妧妧,和你一起来的还有多少人?”
凤景璂靠在凤璟妧身上,被她带着往帐外走,鲜血顺着他的身体一路往下,在他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一道蜿蜒血迹。
凤璟妧闻言一怔,不动声色地垂下眸子,用平静的令人找不出一点不对劲的语气说道:“还有十天干中最精锐的暗卫,以及北疆军中的骁将。”
她一顿,担心凤景璂不相信,遂又补充道:“还有大白。它也来了,刚刚就是大白趁着混乱将我带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