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璟妧一勒马缰绳,用力夹向马腹,马儿嘶鸣一声踏着尸体而去。
长刀交接,刀锋划出点点火星,一招交过,两人的刀上都留了豁口。
凤璟妧身体不比当年,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半个废人。
原本这样的时候她是不能亲自上阵的,但情势所迫,她不得不亲自领兵当作主力。
再者,打仗靠的是脑子,不是蛮力,她虽然身子不好,头脑却还清明,或者说,她的谋略更加成熟妥帖,完全可以将她现在的不足抹去。
“凤璟妧!你父亲当初也跟你一样!但后来还不是死在了我的刀下!”
百纳奇再次上前,长刀重重落下,每一击都是为了要凤璟妧的命。
凤璟妧冷笑一声,被迫迎击。
“百纳奇!你爹当初被我一刀砍下脑袋,他的血溅了我一脸!你知道吗!他死前还紧紧盯着我看!我永远也忘不了他那绝望又不可置信的眼神!”
凤璟妧趁着百纳奇一个分神的功夫,左手执枪直捣其喉,可惜终究慢了一步,被他躲过去,只在他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
凤璟妧暗叹一句可惜,看向百纳奇愈发变红的眼眶,猖狂仰天大笑,旋即道:“他的血,烫的我发慌!可是我一想到那是我无上的军功,便心生兴奋!”
百纳奇大叫一声就要再次冲上来,却被凤璟妧一个虚晃骗了心智。
“百纳奇!我父亲败给你!你就真的以为洗刷了从未赢过凤家的屈辱吗?”
凤璟妧心脏跳的太快,快得百纳奇好像都听到了那有力的心跳。
要是能将这颗跳动的心一把捏碎,该有多好!
鲜血迸裂而出,那种疼,他想让这个女人尝尝!
凤璟妧早就麻痹了自己,不去想凤仲甫,不去想他惨死的模样,也不去想他被敌人挂在军营前示众的屈辱,她必须要冷血的保持理智,必须有一颗清醒的头脑。
她实在是太冷血了,冷血到,便是百纳奇这种每半月便要生吃一副活人心脏的野兽都比不过。
她好像没有情感,只是在利用自己父亲的死亡来激怒他。
“百纳奇!你的屈辱仍然在身上,你们百纳家从未赢过凤家的世代屈辱仍然在你供奉的灵堂上!”
凤璟妧长刀一挥,将身后想要偷袭的北蛮士兵一刀毙命,只这一瞬,百纳奇横刀一出就要将她的头颅砍下,被她一个后仰躲过了这削她脑袋的一刀。
一击不中,百纳奇迅速收手再次出刀,眼看就要砍掉凤璟妧的半条腿。
凤璟妧暗叫不好,左腿飞速在脚踏上高高抬起,试图躲过百纳奇砍过来的刀,右腿蓄力猛然踢向他挥过来的手腕。
百纳奇这一刀用了死力,骤然发生变故收手不甚,被踢了个正着,长刀飞出却正好落在一名北蛮士兵的头上,还带着将军全力的一刀直接将士兵的头对半砍开,红白迸了一地。
百纳奇目眦欲裂,他弯腰伸手在身旁士兵手中抢过长枪,在手上转了一个枪花直直冲向将将坐起身的凤璟妧。
凤璟妧挥刀格挡,却被震得手臂发麻。
踏雪被两人对仗的力道冲击,后退两步,被身后堆积的尸体绊了一下,凤璟妧坐在马上一个踉跄,险些被百纳奇的长枪刺中。
在百纳奇再次将长枪横扫出击时,凤璟妧一个后仰,仰倒在踏雪的背上,旋即一手握紧马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贴着马背侧身翻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