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家中的男丁都是用来为老人家送终的,若是因为打仗而让我大魏街巷都变成空巢,那又何谈盛世天下?”
臣子们又互相递了一个眼色,齐齐跪地高呼陛下圣明、
皇帝捏捏眉心,挥手让他们平身。
“陛下!如今北疆的窘态有目共睹,实在不适合开战,不若就此与北蛮讲和,趁着郡主的威压震于殊俗,条件兴许还可以讲一讲。”
皇帝闻言挥手就要驳斥,却猛然顿住。
现在的局面实在不适合开战,便是对峙都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经过几次动乱国库已然成入不敷出之状,因为大周的岁贡这才让大魏撑过了艰难时刻,但只靠岁贡哪里够用?!
这种情景下,讲和好像成了最佳选择。
看出皇帝的犹豫,潘海轻轻咳嗽两声,小声提醒皇帝道:“陛下,这个时候,齐王爷应该安置下了吧。”
皇帝猛人惊醒,偏头看向笑眯眯的潘海,眯了眯眼。
是啊,他怎么就忘了,自己给了祁珩两道圣旨。
一道是凤璟妧的调令,受封她镇北大将军的官衔,统领整个北疆军,外加封赏凤景璂临危不乱,忠烈死节,封他官居二品,以及给整个北疆军的祝词。
还有一个是单独给凤璟妧的,他吩咐祁珩,若是凤璟妧打了胜仗,便将这道诏书公之于众,他给了凤璟妧临机专断之权,凡是三品以下官员的生杀由她定夺,她无须禀报。
这道旨令怕是还没捂热乎就要换掉,有损他受命于天的皇威啊!
皇帝暗叹口气,没将他授予凤璟妧生杀大权事说出来,省的这些人不依不饶,他心烦。
皇帝看上去甚是疲累地摆摆手,思量再三,还是选择了退朝。
“诸位爱卿的意思朕都明白了,只是兹事体大,容朕再思量思量。”
他话一落下,便像是身后有鬼在追,眨眼的工夫便不见了人影,留下一群大臣大眼瞪小眼。
“你们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啊?”
“是啊,圣上这到底是允没允啊。”
“我觉得吧,圣上是想要答应的,但又舍不下北疆丢掉的那些城池。”
“池大人说的有理,那咱们就再给陛下几天时间想想,总之北疆半个月内是打不起来的。”
于是众臣工达成了一致。
那再给皇帝三五天好好想想,到时候不管做没作出决定来,他们都是要要一个决定的。
而远在北疆的凤璟妧听到这消息时则是不屑勾勾唇角。
“阿珩你看,那些蠢货要开始讲和了。”
祁珩接过她手中的加急传书,一目十行看完,也勾起凉凉笑道:“总想着用短暂的平和去粉饰溃烂的脓疮,也是这些人的一贯做派了。”
“是啊,他们总觉得咱们兵少将寡,寡不敌众,哀兵必败。又觉得我是个女人,做不到统军谋局,还目光短浅,贪功冒进,不够理智。”
凤璟妧低低笑起来,笑声里是无尽嘲弄。
“总归啊,还是因为我是女人。”
祁珩牵起她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手里温暖,看着她手上起的薄茧不由抿唇。
“女子忠君报国之心,从不逊于儿郎。妧妧,我们只管打自己的仗,后头的一切,我来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