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撤回去?”
凤璟妧将圣旨卷好递给一旁的青竹,挑起眉头来看着已经将腰杆挺直了的万福,心中不免轻蔑。
原本她以为皇帝是真的想要她受这个监军的钳制,但这道圣旨从头到尾都是以郡主之名称呼她,越听越不对。
她凤璟妧在这里,哪里是什么郡主,分明是受封一品的镇北大将军!
由此看来,皇帝的意思很明白了,他之前下达的那道授予她临机专断之权的圣旨依然奏效。
郡主当然要听命皇令,但是镇北将军却不需要。
想要在她面前装大爷,也不知道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凤璟妧看着万福微微一笑,道:“监军,你从未担任过此类职责,不知道行军是件多么郑重的事。”
她缓缓踱步上前,从那两个身高八尺的男人身边走过,站在他们身后侧,冷清清开口道:
“朝令夕改,不论放在哪里都是大忌。若是一个将军下达命令还需要反复更改,便是主将威严不够,会造成治军不严,军心不稳。”
她将桌上的茶壶拎起来,对着壶嘴往嘴里灌了两口凉茶,觉得清爽许多,这才又道:“军心不稳,再将主将在军中说一不二的地位动摇,当主将再下令时,还会有那么多人严谨对待吗?”
她话说的再明白不过,只可惜万福才不管她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又被反驳了。
“郡主这意思,是不肯退回大营了?”
万福看向凤璟妧的眼神阴恻恻的,叫甄宁几人攥紧了拳头。
凤璟妧毫无退惧直视那眼神,甚是不在意地挑高眉头,“监军说的哪里话!这不就是大营吗?”
不待万福反驳,凤璟妧接着道:“营随军走,大军在哪,营帐就在哪!”
“你!”
“监军怎么脸红了?是这里太冷,监军穿的太单薄了?还是监军穿的天太暖和了,憋的?”
凤璟妧像一杆竹子站在那里,清冷的目光上下扫量万福。
万福身上穿着最厚实的黑熊皮袄,头上也是带着黑鬃毛皮帽,脚上踩着羊皮靴子,看上去哪里像是太监,分明是家财万贯的贵胄才是。
万福被她这略带讽刺的话刺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更红了。
“青竹,你带监军下去休息,至于这两位将军——”
凤璟妧这才又将目光放到两个年轻人身上,环胸站在一旁蛾眉微蹙,像是在细细考量他们该如何分配。
万福白一眼上前拉他的青竹,抖抖身上早已融化的雪水,出声道:“郡主,这两位都是城南大营的将军,是兵部此次特意拨来协助郡主管理北疆军的。”
凤璟妧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兵部啊。方才监军说是陛下的意思,我还真以为是陛下的命令呢。”
她冷嘲勾唇,了然点头,完全忽视万福几乎涨成猪肝色的脸,像只骄傲的孔雀一般将下巴扬起。
“田将军,在这里你资历最深,你怎么看?”
田骅瞥一眼站着的两个人,见他们神情倨傲,很是不屑。
“末将以为,临阵换将是大忌,不可将两位将军顶替。”
凤璟妧点头,“既然这样,那两位将军就先在军中找个地方安顿下,等本将与几位将军商量下再行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