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
“不见五州复大魏,男儿不肯回!”
“归去来兮,妻子爷娘唤我回!”
“此生英魂归大魏!凯歌带我回!”
军歌每次高唱,必定使人热血沸腾。
钦州,漳州,燕州,青州,还有已经在北蛮呆了一世的白州,现在都已经回归大魏。
凤璟妧的功绩不用别人来说,昭昭日月皆可鉴定。
她打出了大魏建国近五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功勋。
这是何等荣耀,又是何等风光,更是何等令天下人震恐。
所有人眼含热泪,他们看着袅袅升起的黑烟,那是他们同袍的衣物在燃烧。
昔日种种似走马观花,一幕幕从他们眼前掠过。
那些一起流血的,一起喝酒的,一起在晚上靠在一块偷偷抹眼泪,凑在一起想着家中有身孕的妻子的。
现在都成了天上的烟云,甚至连尸身都找不到。
“如今五州既归,北蛮请求讲和,我大魏北疆半世之内绝无再战的威胁!这,都是你们的功劳!”
“是你们!不计生死,一心报国,才将失去的疆土重新夺回来!”
“是你们!用手上的刀枪为大魏拼出了一条王道!将北蛮逼退至冰川!让我们的将士们能在北蛮王帐的祭祀台上畅游北蛮!”
“也是你们,配享太庙,享后代无尽供奉!”
“所有人,都没有贬低你们的资格,因为他们说话的资格,是你们用命挣回来的!”
凤璟妧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划过眼角,微凉的声音里也带了颤色。
所有人几乎是抱头痛哭。
这一路的艰难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承受了多少压力和流言蜚语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但他们更知道,如果没有凤璟妧,他们现在可能还在南无城外的大营里苟且,甚至是败退至达箓镇也未可知。
凤璟妧顶着朝廷的压力为他们正名,她熬过的一个个通宵都是为了北疆军的后来,这些他们都知道。
他们眼见着她日益消瘦,眼睛变得更大更黑,下巴尖尖再也没了原本的憨态,一张脸上布满风霜。
谁人不心疼?
谁也不能诋毁他们的月光!
现在听着凤璟妧将这些功劳都归结为他们的奋不顾身,说不感动是假的。
谁知气氛正到时候,人群圈外突然高声跑进来一人。
“凤璟妧!你疯了!你在干什么!这是我们北蛮最神圣的祭祀台!”
众人愤怒看去,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发疯般跑过来,挤开扎在一起的人群直冲着台上奔去。
兵汉子们哪里能容许他靠近祭祀台,三两个将发了狂的阿骨打拉扯住。
“凤璟妧!你这个疯女人!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混账!”
一个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扇在小王子的脸上,将他的半边脸扇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