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祁珩却是欲言又止,最终笑着垂下头去,“一会再说不迟。”
凤璟妧下意识看一周环境,了然点头,“那就一会再说吧!”
等出了茶肆,并不繁华的集市上有的是身着异服的商客。
“祁焕经商是对的。一般来说,边陲小城鲜少有这么多的异旅商人,现在看这里的情况,想来东魏这些年是养精蓄锐,故意不露锋芒。”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东魏有一个富甲天下的摄政王,经济自然不会落后。”
凤璟妧慢悠悠和祁珩并肩走在小街上,两双眼睛都在观察周围。
突然,一声烈马嘶鸣声从身后传入耳畔,凤璟妧反应迅速,脚下一旋,一把将祁珩扯到一边,堪堪避过失控的烈马冲击。
正午时分,三月的阳光并不刺眼,一匹枣红色的宝驹哼哧着从人群中穿过,甚至踩踏了许多过往商客百姓。
“站住!”
一声厉喝比失控的烈马嘶鸣更加震撼人心,众人还在对着惨被马蹄践踏的人们呜呼哀哉,却见一位青衣女子身手矫捷几个纵跳就来到了左冲右撞的烈马身侧。
正好前面有推着贩车的商贩因为害怕,不慎将推车推到道路正中央,刚好阻拦了一下发疯的马匹,凤璟妧这才得以跟上。
枣红色的小马不大,与凤璟妧的踏雪体型差得远了,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小公子的坐骑。
凤璟妧才不管他是否富贵,只知道这畜生伤了人,还险些将她的阿珩伤到,就不能轻易将这一人一马放过。
来不及去看马上坐着的人,凤璟妧纵身一跃,有力的手从马脖子上摸过、滑下,将马背上小公子的缰绳扯过来,死死攥在手里。
凤璟妧身子努力后仰,双腿绷直,双脚几乎要在地上摩擦出火花来,咬紧牙关死死拽着缰绳,长长的头发在地面上扫过,沾染了尘灰。
一声男孩子的尖叫响起,紧接着是物体摔落的声音,凤璟妧却压根顾不得其他,一双眼紧紧盯着仍旧奋蹄的马,被它拖出去几米远,却因为有凤璟妧的阻力,小马驹的动作没那么快,给了前面人闪开道路的时间。
祁珩看着凤璟妧这不要命的冲上前,一颗心险些跳出嗓子眼。
他下意识就要张口唤凤璟妧的名字,却猛然被周围乱动的人群拉回理智。
不能!会暴露身份!
随着涌动的人群,祁珩抽出腰间佩剑毫不犹豫飞身上前,借力一踩旁边流动推车,裹挟着必杀之意的一剑探过宝驹颈下,奋力一划便是一道冲天血线。
与此同时,凤璟妧迅速腾出一只手拔出腰间匕首,狠狠扎向马匹的颈侧动脉,滚烫的血喷了一脸。
浓稠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一声凄厉的喊叫刺痛人的耳膜。
“不——!”
祁玥愤怒地从地上站起身来,连身上的尘土都不拍,气得要将天灵盖顶开。
“你们竟然敢杀我的马!你们还我的马!”
凤璟妧定睛一看,竟是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男孩,看着他强忍着眼泪向自己冲过来,那模样恨不能将自己吃了,凤璟妧只觉得有些好笑。
“你纵马伤人,你还有理了?”
祁玥才不听她说了什么,见她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觉得她比那个冷若冰霜的男人好欺负,便像头斗牛一样,直直冲着她跑过去,一头撞进了——
死马马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