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东魏兵服的人涌进来,二话不说就开始砸。
里面原本在喝酒的人受了冒犯,一拍桌子加入了战局。
凤璟妧就笑眯眯的看着楼下局势越来越乱,一声也不吭。
正好让她看看,即将与自己度过美好一夜的房客们,都是什么水平。
掌柜的一见自己的酒楼被一群当兵的砸了,瞬间便开始了哭天抢地,涕泗横流就要冲下去,却被凤璟妧一把扯住。
“刀剑无眼,桌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没错,这酒楼正堂只有几张桌子和几条凳子,最名贵的要数掌柜后那两排酒酿,但那也是每天从地下酒窖搬出来的,就算是全没了损失也不大。
店掌柜突然惊醒,凤璟妧就看他一瞬悲恸,又一瞬冷静,不禁暗叹一句好功夫。
“不值钱的玩意儿,在意那做甚,不要忘了,你的袖子里还有两大锭金子呢。”
她看向掌柜的,笑吟吟的,“掌柜的也不想被那千户收了‘租’吧?”
店掌柜一惊,慌忙避过眼去,以拳抵唇咳嗽两声,掩饰性道:“小的还是留在上头保护姑娘吧。”
凤璟妧哈哈一笑,无奈摇头。
谁保护谁难道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还用得着找个这么牵强的理由?倒也是为难店家了。
凤璟妧悠哉悠哉地看着他们混战,将那些人的路子也看了个七七八八。
就在她以为这场混乱要结束时,门外突然又有人大喊一声,“掌柜的,住店!”
突如其来的不合时宜的话,令所有人静止。
众人齐齐循声看去,只见是两个背着大刀的镖门人大咧咧进来,看见店内一切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到处找掌柜的身影。
“掌柜的在哪?老子们要住店!”
凤璟妧笑着看向身旁的掌柜,见他像被石化一般立在原地没有动作,不禁伸出脚尖踢踢他,“快,掌柜的,你的生意来了。”
这话说的极其刁毒,掌柜的只得苦笑着看向凤璟妧,颤着声音道:“有劳姑娘陪小的下去一趟,小的一定给姑娘做好一切,姑娘不必另外打赏。”
凤璟妧挑挑眉头,很不在意低头地剃剃指甲,“你看我缺那点钱吗?”
掌柜的简直要给面前这位姑奶奶跪了,他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两个人呢!
可是一想起袖子里沉甸甸的两锭金锭子,他把心头的埋怨咽下去。
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福祸相依。
要不是倒霉,也就没有金子拿;要不是为了金子,也不至于这么倒霉!
最终店掌柜的暗暗咬牙,甚有一股壮士断腕的凛然,扭身而去。
凤璟妧看着他这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模样,忍不住笑。
至于吗,不就是两个镖局的,也就身后背着的刀舔了血,竟然将人吓成这样。
她还以为这掌柜的会拿出一锭金子来,让她当作“保护费”的,没承想竟然只是不要打赏。
他该不会以为自己还要傻咧咧的给他一锭金子做打赏吧?
凤璟妧摇摇头,继续看戏。
楼下镖局的人嗓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不耐烦,恰好看见处理完白千户的祁珩正站在那里整理衣衫,横眉一沉,两步上前就要揪起祁珩的衣领子,却被祁珩一掌格挡开。
大汉只觉得自己整条臂膀发麻,正要发作,却被“姗姗来迟”的店掌柜笑着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