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安慰自己,喃喃细语:“小团儿这么小的个子,吃这么些就够啦,娘那么大的人啊,肯定要吃的多一些…”
厨房门外,有妇人死死地捂住嘴巴,泣不出声。
妇人悄悄地退了出去,用手胡乱抹了抹脸,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那儿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提起裙摆,迈开步子踏上去了。
她轻轻敲了敲门。
丁前溪此时正隔着窗户干着跟小团儿一样的事情,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伫立无言。
听到敲门声还在纳闷,这么晚是谁上来。
开门。
脸上犹有泪痕的小团儿娘亲捏着腰间的裙子不说话,除却已经嫁人生子这一说,二十出头的姑娘其实长相极为柔美。
梨花还带雨,娇娇惹人怜。
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已经看清来人是谁的丁前溪,紧紧环腰抱住少年,将头贴在他的耳边,软糯的嗓音同时传出,“公子且听我说…”
“妾身虽是落魄人,可这身皮囊自问不输那十八姑娘,今夜冒昧前来,实是有一事相求…观公子之拳脚定是有师承之人,恳请公子离去之时,不嫌劳累,带上小团儿…”
话语不断,那女子的唇此时就贴在丁前溪的耳朵上,弄得他耳朵痒痒的,可却被女子紧紧地抱住,只好耐心听下去。
“小团儿若是那练武苗子,那便教他习武,若是没有,便是做那打杂一类的下人,也成…总之不要在这里受人欺辱了…”
女子在少年唇上轻轻一吻,便闭上双眼做出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
她以仅有的资本,换儿子一条出路。
清泪更甚,只是闭着双眼任眼泪流淌的女子,双手离开少年腰间,以手解罗带。
只是感觉到胳膊上的一片火热,少年按停了她的动作,一直沉默的少年帮她擦去眼泪,又小心整理了女子衣裳,才缓缓开口,“放心吧,没事的,今儿是月夕节,我还真没看过,不如就把条件换成由小团儿带我出门游玩?你要是想出门去,也可随行,放心,就在这附近,不会走太远的…”
脸色这才羞红的妇人感受着那份小心,这才转身朝着楼下喊去,语气带着丝丝压抑不住的欣喜,“小团儿,出门赏灯去啦!”
她施了个女子万福,便转身跑下楼去,丈夫死后,妇人从不在客栈门边挂灯笼,这会儿不知怎地,拎着裙子急忙忙跑向后院。
她要做一盏绝好的八角玲珑灯。
许是很久没有接触过竹签,或者心太急了,做灯笼的时候,妇人手指被签子戳出了个小血珠。
她将血抹在眉间,一如当年初见,孩子他爹亦是偏偏公子少年郎时,他猜中了一处八角玲珑灯的字谜,将灯笼害羞得递给了自己。
仿佛回到少女时,喜欢跟风在眉间抹一点胭脂红,眼角带痣的妇人看着小巧灯笼双眼迷离。
痴痴笑着。
眉上风不止,簌簌惹人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