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关爱!只是……小人一家被人迫害,早已妻离子散,哪里还用得着宅院?”
路知星隐在暗处听到这话默了默,这个环节不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但他在此时提出来倒也合情合理,只要不影响到后续的计划,便也由着他去了。
那宦官本意就是笼络新贵,没想到遇上这么一出,当即便拉下脸来,捏着嗓子开口:“既有此冤屈,何不上报京兆府尹?”
不料那男人哭的更加哀恸,“那人有钱有权,草民一个生意人无论去哪里都告不赢的。”
“岂有此理?在咱们天家面前岂能容这等宵小之辈放肆!”
万宝岐一听这事有门,连连磕头,“小人愿舍去这千金赏赐,只求能面圣一次。恳请大人为我安排!”
那太监沉吟片刻,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负责端赏赐的侍卫,那人立刻领会了,垂下头悄悄退了出去。
待万宝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就连见惯阴谋的宦官都拧紧了眉头,他缓缓转动着拇指上通体碧绿的扳指,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既如此,依咱们圣上的脾气,宋家恐怕不会被连根拔起,你还是要等一个契机。”
万宝岐多年沉浸在茶园,只听懂了一个“等”字,他面露茫然地看了看宦官,“为何?这不是最好的机会吗?”
那人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却是不再揪着这个话题,只抬了抬下巴,“你这一趟出来,可还带了什么新奇玩意?”
若是他能拿出让皇帝更加满意的东西,总是能起到正面作用。
万宝岐想了想,双眼亮晶晶地看向了绵绵所在的方向,“有的,草民还带了一种甜果子,可在短时间内解酒消乏,最是适合宫内宴饮。”
绵绵往嘴里塞果干的动作一顿,然后无比委屈的将它放了回去,然后隔着结界看到那些红红的小可爱们被送到了那个太监手里,看清楚他眼中的惊奇,更加心痛。
早知道她就偷偷把那一大盘都藏起来了,结果现在嘴巴里空落落的,她整个人好似身处寒冬一般难受。
好在这个凡人马上就要做官,到时候他一定还有其他好吃的!
怀着这样不可明说的心思,绵绵看万宝岐的目光越来越深沉。
但同样一件事,病床上的宋大听说以后,眼前一黑,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一屋子人七手八脚将人抢救回来之后,他睁开眼睛第一句话便是:“凭什么要那个懦弱无能的东西来分管我大晟的茶业!”
话一出口,他立刻剧烈的咳嗽起来,显然气的不轻。
“咳咳咳……我宋家乃是皇商,专管茶业,他如何比得上!”
“老爷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得!”一旁抹眼泪的中年女子连忙劝慰他,毕竟不久前,刚刚失去心爱的儿子,她不能连在凡间的依靠也一同失去,“不过就是一个只会种茶的粗人,哪里比得上老爷您运筹帷幄?”
听了这话,病榻之上的宋大突然停止了咒骂声,他脸色阴沉下来,“夫人提醒的对,他的妻儿都还在我的手上,也是时候让他们一家人见个面了。”
王氏眼底闪过一抹狠毒,“去将那个贱人跟她生下的马夫儿子,给我押到前院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