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感觉很奇妙。
昨天晚上,菲利通过特殊的手段把罗德的意识从混乱的数据流当中拉了回来,然后强硬的塞回了他的身体。在进入身体的那一刻,他便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明明是自己的意识进入自己的身体,却感觉好像是夺取了别人的身体一般,意识竟有一种被排斥的感觉。
回望自己的过去,那曾经异常鲜活的记忆现在似乎处于一个不可阅读的遗忘状态, 无论如何也记不起过去某些小事了。
记忆死亡了,这似乎是失控的代价之一。
人某种意义上就是由记忆构成的,当构成自己的记忆彻底消亡,那自己还是自己吗?
意识回归的那一刻,他一半的思绪在回应菲利,另一半的思绪则是在思考这么一个充满哲学意味的思辨问题。
并且在不久之后, 他也问了菲利这个问题。
“你的记忆与你的自我存在一定的联系,但是也只是记忆影响自我,而不是记忆决定自我,他们之间的联系并不是绝对的。”
“记忆并非人自我的全部,这是我的认知,如果要让我来论证,我可以跟你讲很久很久,但是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么一个问题的时候。关于自我的问题,我相信你自己心中有一个既定的答案。”
简单的两句话,菲利便不再言语,留下罗德自己不停的思考。
到了第二天,菲利同左翔出去,罗德就自己一个人来到事务所外看云了。
他没有再思考昨晚的思辨性问题,而是开始挖掘现在这个状态具体感受,一直到现在。
“不用变身,我现在也能看见一部分事物的死亡,而我的身体,并没有被记忆体力量侵蚀的具体特征,是只表现在体内了吗?”
“意识与身体越来越契合了,毕竟是我自己的身体......”
“只要击中那一个点,云朵就会死亡......”
罗德一直处于思维发散的状态, 并且盯着云很久很久,直到视野被一个男人全部遮住。
“脖子...心脏...大脑...身体到处都是死穴,只要戳中一个,他就会失去生命吧?”
看到华勇的那一刻,罗德本能的浮现这样的想法,并且很快的被他压了下去。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收回自己的视线,罗德问道。
“您是私家侦探吧?能不能帮我调查一下这个女人......报酬......”
说着,华勇递出了自己女儿的照片。
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希望罗德接下这个委托,然后在调查自己的女儿的过程中找到自己的异常,然后主动的插手进这个游戏,成为自己的助力。
但是罗德的反应却是让华勇接下来的话怎么么说不出口了。
“我不是私家侦探,就算是,目前也有非常重要的委托,没空也没人调查情人外遇这样的小事。如果你一定要调查的话,我建议你在往前走一段路,应该能够遇到第二个侦探事务所,他们应该会非常乐意接下这个委托。”
罗德皱着眉拒绝了华勇, 随后见华勇愣着不动, 当即再度开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能不能不要挡着我看云呢?”
华勇愣愣的走开,他一心只想着要通过怎样委婉的方式来提醒自己与博物馆相关,但是却是忘记了暗示这些事的前提是罗德接受他的委托......
而在华勇离开罗德不过数米距离,他便感觉到自己身体某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麻痹刺痛感,随身携带的记忆体温度也是提到烫人的程度。
“警告我了......是了,这人是登记在册的猎物,更是与上级组织完全相对,那群家伙允许我同他人交流的前提是他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我忘记这么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