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仲接过玉瓶,拔出瓶塞一看,四粒拇指大小的暗红药丸静静躺在瓶底。
“够了够了,还请周掌柜取来大药,我即刻为令公子施救。”
周万通一喜,再顾不得其他,忙亲自上楼,就要取他花了大价钱和郡城人脉才买来的鸡血火冠莲。
原地,周熊被店中小厮搀着,还极为执拗的与吴讳掰扯,尽是些“我家有钱,你快收起来”之类的废话。
过程虽曲折了些,可他终究是救下了周熊,
用血气替他仔细检查一番后,确定除了损失本源之外再无其他伤势。
吴讳便再不管他,搬来客栈中为食客准备的长凳,坐在角落,安心等候左虞到来。
周万通取来半株大药,命人腾出一间客房,专供柳仲为周熊治伤所用。
待二人进去之后,周万通抱着一个两尺长宽的小木箱,来到了吴讳面前。
打开,银锭光辉晃得吴讳一阵晕眩。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摆在一起。
一个客栈掌柜都这么有钱,那内城名声在外的三大家族,又该是何等豪横?
吴讳想象不到。
“贤侄,我是生意人,习惯了计较得失。
你与熊儿有交情,但那是你和他,与我无关。
按柳神医说来,你那血药一粒可抵十金,你一共用了五颗,便算五十金,折合五百两银子。
莫要拒绝,什么都有成本,我相信贤侄的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里有一千五百两银子。
其中五百两,是我周万通为儿购药所用。
另外千两,是我答谢贤侄堪破霍淳阴谋,让我免受敲诈所用。
至于你与熊儿之间,是一笑泯恩也好,是万金报答也罢,与我无关。”
看得出来木箱很重,周万通的目光也很是坚定。
“周伯父说得对,什么都有成本。
若伯父要算,便将当初周熊切给我的半株大药也好生算算。
两两相抵,若是有剩,小侄立马收下,如何?”
剩?
能剩什么?
当日周熊可是说了,那株血莲,是周万通足足花了七千两白银从郡城买来的。
一半即是三千五百两。
若是真算起来,吴讳还倒欠周家两千两......
能算吗?
倘若周万通是个市侩黑心的客栈掌柜,说不定他真会拿出算盘好生扒拉一番。
可他不是。
他心中清楚,今日若无吴讳,在霍淳的算计之下,他周家绝对会元气大伤!
此为其一。
其二是周熊,吴讳不来,单凭没有修为的柳仲,恐怕连附身周熊的诡物能否驱离都还两说。
救命之恩,岂是银钱大药这般外物所能比的?
所以最终,周万通抱着钱箱呐呐无言,一时间竟再也找不到送钱的理由了。
角落,吴成松将此情此景尽收眼底,只觉老怀大慰。
“周家掌柜心胸眼界还是太小,我讳儿如今为朝廷做事,岂会在乎区区银钱?
他还与周小虎的兄长私交甚好,以其正善之心,又怎会收钱?
正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