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那边安抚清河百姓,我与这位兄弟说两句。”
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吴讳并未看到,面对公输君羊,公输琼竟极为幼稚的扮了个鬼脸!
“我大概听说了,你应该伤心。
但此地不是伤心之地, 也远非悲伤之时。
逝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
你振作一下,将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再好好伤心吧。
对了,我复姓公输,名君羊,若有机会,可来南御武院寻我。”
公输君羊目光奇异。
他为公输氏骄子,更名列炎都武杰榜,而今及冠之年,不仅是武道修为深不可测,更有着一身不弱于灵劫强者的机关奇术。
过完种种辉煌让他养成了一腔凌人傲气,自不会轻易与人论交。
但吴讳,很特别。
即便没有公输琼的介绍,单凭之前那番远超通脉的攻势,就能让公输君羊高看一眼!
能跨过武道各境之天堑,必有过人之处,绝非碌碌之辈!
吴讳抬头,看着身前面带和煦浅笑的男子,点了点头。
确如这人所说,逝者已矣,眼下还不是伤心的时候!
从公输君羊口中知道,就近调度而来的盛日乾坤舟,还需半个时辰才能到达。
趁此间隙,吴讳就地取材,欲借十不存一的武道力量打造三口薄棺。
不想公输君羊再度开口,言称而今夜月惊变,凡尸体皆有被红月浸染诡化之风险,让他最好将尸体火化。
火焰熊熊而起,吴讳鼓动风势,让其烧得更旺。
在他身旁,吴成松喉头滚动,盯着火焰,神情黯然。
周熊拥着比他矮了两个头的胞弟,看着化为火焰的周万通,默然流泪。
犹记前夜,帐篷之中,大家还围坐一起,吃着年夜饭,洽谈今后。
不想今日却已阴阳相隔。
众人见过的巨大飞舟再次出现,与上次不同,这一次重新登船的九峰百姓,从容了许多,也沉默了许多。
队伍中,各自带着木盒的周熊轻拍吴讳肩头。
“你别想太多,若是没有你,我周家上下恐怕早就葬身九峰了。
这一遭,是我家老爷子的命。”
吴讳不语,捏着胸前布袋的手指节发白。
若说此前他辛苦修行是为了让家中老小过得更好,那现在,他最大的动力,是杀白毛报仇,铲除邪教!
......
半日后,飞舟停下。
在公输琼与净州官差的接洽之下,这船九峰百姓,被分到了清河郡的阵营之中。
他们住的,仍是帐篷。
净州城外,山被推、河被填,扎满了形形色色的的帐篷。
吴讳拿着公输琼给他的号牌,与成为周家顶梁柱的周熊成了邻居。
才安定了两个时辰不到,吴讳所住的帐篷便被人粗暴掀开。
那是一个五人小队,领头的穿着净州官服,是一个炼体雷音。
“七三六四九,你家可有武人!?”
由于长时间做着一件相同的工作,马日庆的言行稍显暴躁。
吴讳站起,已经超过吴成松的精壮身躯将其挡在身后,目中还残留着针对白毛的冰冷杀意。
并非是不知低调刻意为之,而是因这一路,他无时无刻不在想!
想将白毛打成肉糜!
“你......你是武人?”
马日庆神情一窒,态度好了许多。
他只是雷音修为,自然感受不到吴讳的通脉血气。
但他负责收拢各郡武人,初时还带有来自州城的优越感。
吃了几次亏后,自然也就练了一副察言观色的过人本领。
他看不透的人,一般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对方不是武人,要么,就是修为远高于他!
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黑衣青年,明显是后者!
如若不然,哪里来的这么重的凶厉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