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皆如此,但此处更甚,吴讳终于忍不住问起马日庆这个替净州官府办事的人来。
蹲坐帐篷外的孩童毫无朝气可言,多数颧骨凸显、眼窝深陷,明显食不果腹、饥饿已久。
由武人掘开并引水穿行于棚区各处的清洁水道中,趴着衣不蔽体的妇人尸体。
被巨力夯实过的硬土之上,满地鲜血,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绝不是杀鸡宰牛所致。
吵闹声、哭喊声、打骂声,与这诸多景象,共同编织成了一副混乱不堪、触目惊心的画面。
马日庆闻言驻足,环视一圈,笑得极为勉强。
“这......府衙在管,但您也看到了。
人太多了,百万之巨,哪怕净州作为南御道主城、富庶繁荣,单是提供每日吃食,就已吃力无比,何况其他?
不过我听说,等将各郡武人收编结束之后,府衙会请公输氏出手,用机关术将棚区建造为净州外城。
届时百姓开荒耕地,自给自足,有府衙支撑,会好起来的。”
心道一句‘但愿’,吴讳示意马日庆继续带路,朝东郊校场赶去。
‘修为低微、人微言轻,我想再多也无用。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站稳脚跟,提升修为!’
东郊。
这片校场传言为南御王府练兵所用,方圆千丈,四面有丈二高墙围住,足以容纳数万人。
吴讳跟随马日庆赶到时,校场之上已经站满了人。
一眼望去,恐怕不下千人。
数百名身着赤金官服、腰挎长刀的斩妖卫围站成圈,将参加今日演武的各郡武人围在正中。
东侧由木材搭建的高台前方,三名命劫境总旗端坐其上,气机摄人。
自入口处登记了修为来历后,吴讳便独自前行,大步走到了人群之中,默默等候。
他并不担心即将到来的演武争杀。
莫说没有修为的诡化之人,便是苦练多年的同境武者,一次对上三五人,他也无惧!
这自信,来自于他灵髓之中,雄浑无比的蕴灵血气。
吴讳并不知道,同一时间。
高台后方,拿到这一千三百名各郡武人名册的五名小旗官,正在编排演武次序。
次序已定,李丘身为净州之中有朝廷官身的正统小旗官,自然是由他负责将名册上承三位总旗。
走出关押诡化妖人的地牢,阴暗过道中,李丘被人叫住了。
“老李,等一等,我觉得这里不妥,需要调换一下。”
说话之人名唤闫如海,双目狭长,右颊生有一颗长着黑毛的痦子。
手中名册被闫如海翻开,李丘眉头紧皱,正要发怒训斥。
却被闫如海递来的一物晃乱了眼。
“这张啸虽来自下郡,却是净州乘风拳院张邵宝的远亲”,闫如海一边暗示,一边将手中用布袋装着的下品灵晶塞到李丘手中。
那灵晶大小与龙眼相仿,通体菱形,透过袋口一看,闪闪发光,端的是喜人无比。
李丘眉头一挑,接过布袋,语气也软了许多。
“哦?那老闫你说,该如何调换?”
“就将这吴讳与他换一换吧,都是通脉巅峰,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