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讳说完愤然离场。
帐中,此前还想兴师问罪的彭贪和傅青霄对视一眼,皆有种全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闷感。
傅青霄为人沉稳,轻易不会开口,此时也忍不住皱眉道:
“闫大人,你在和手下做戏,糊弄我等?”
闫如海好一番解释, 称他堂堂一个灵窍高手,还是斩妖卫小旗官,不至于对金成岭和彭迁者两个下郡通脉出手。
傅青霄和彭贪对视一眼,闫如海看不懂两人目中深意,却知道这两人必是有了决断。
因为他们紧接着就提出了告辞。
目送两人走出营帐,闫如海转过身来, 隔着营帐遥望居住区域,再不掩饰心中杀机。
彭迁二人究竟是生是死、人在何方,他不知道。
毫无疑问的是,今日过后,吴讳对他绝对有了忌惮猜疑。
但哪又如何?
今夜吴讳要只身去执行任务,彭贪与傅青霄即便对此事存疑,也必然不会放过此等良机!
因为这二人虽来自州城之内,还是有命劫坐镇的大武馆走出的先天武者,却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一个背靠斩妖卫的灵窍高手!
不趁机去找吴讳这个十夫长,诺大的城外棚区,还有谁知道彭迁和金成岭的下落?
闫如海知道,无论吴讳对他如何猜疑忌惮,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便是连一向谨慎的李丘听闻此事后,也罕见的没有驳斥他,反而眯眼盘算道:
“妖人武者皆是刀,这次你借得好。
彭迁金成岭不知所踪,吴讳即便察觉了什么,以他的修为地位,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照你说来这两人焦急无比,明显是找金成岭和彭贪有极为重要的大事。
今夜吴讳的下场, 就看他们对此事的重视程度了。
而这二人在如今州府严令封城的情况下,还冒险请出命劫凭证出城,所求绝非小事!
因此......”
李丘眸绽冷光,与之共处一帐的闫如海当即快语接道:“因此这小子此次必定凶多吉少!”
李丘点头,眼神很冷,可心中残存的良知,却让他心中唏嘘不已。
这本是一件小事。
有人借用背景灵晶,想要避过本属于他的、拥有先天实力的通脉妖人。
即便没有吴讳,当日参加第四场东郊演武的武人中,与那张啸一队的人,也必定会有一个倒霉蛋顶上调整顺序后的空缺。
可令人没想到是,这一调,竟让一名本该籍籍无名的下郡武者,以其通脉修为得总旗重视,一跃成了斩妖卫十夫长!
再加上吴讳那身令人震撼的年岁和天资,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此事,错不在我,也不在闫如海。
按当今的形式, 即便当日负责排序之人不是我,其他人的选择,也好不到哪里去。
更不在吴讳, 他想必至今还蒙在鼓里,想不通闫如海为何要如此坑害于他。
要怪,只能怪运气,此事包括我在内的三人中,谁的运气都不太好。
因为运气不好,所以我和闫如海好不容易受贿一次,就遇到了吴讳这种少年天才。
因为运气不好,吴讳好不容易从邪教大祸中活着逃到净州,却又被我和闫如海设计陷害......’
是的,只能怪运气。
遥想当初,他风华正茂,满腔热血,自小便想‘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