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小到要被风吹散,“错过了,就没有以后了。”
祁煜听见了,他皱起眉,冷然道:“为什么说没有以后?”
简醉安看着他,看了很久,心里想的是:
祁煜,我是要走的,再不说,真的没以后了。
祁煜看不懂她的眼神,这让他有点惶恐起来。
过去不管怎么样,他自信能牢牢牵住简醉安,那些觊觎她的人,他也不曾放在眼里过。
简醉安看向他时,眼中也是满满的依赖和亲昵,大少爷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并且很好地满足了他那点不为人知的虚荣心。
以至于,在许烟他们面前,他也总会不经意地提上一两句简醉安。
仿佛这样才更能向所有人宣告自己才是得到简醉安的那个幸运儿。
“你为什么不说话?”
许久,祁煜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还带着点抖。
简醉安却又忽然换了神色,笑得一派轻松。
“哎呀,开个玩笑嘛,你平时总是欺负我,我就小小地骗你一下,你该不会这都要跟我生气吧?”
她的眼睛亮亮的,看得人心痒。
祁煜闭了闭眼,沉沉地嗯了声。
他突然觉得自己在这大半夜地在人家楼下固执地要一个问题的答案有点蠢。
祁煜保证,在简醉安说起礼物之前,他真的就只是想确认一下简醉安在不在家,顺便听听小姑娘温软的嗓音。
顶多,煲个电话粥而已。
但在拿出礼物又不想就这么白白浪费一晚的时间时,祁煜没有给简醉安拒绝的余地。
简明扼要地要她一个答案。
祁煜觉得自己等不了了。
他本来就不是有耐心的人,之前跟简醉安聊起拼积木有助于培养耐心的时候,他其实是有点想笑的。
有耐心的人怎么还需要培养,分明就是缺少耐心的人,才会一遍一遍耐着性子,告诉自己不可以,然后将所有的不可为全都倾注在某一件事物上。
他过去以为,拼了这么多年积木积累起来的耐心,已经足够了。
但在遇见简醉安后,多年积累被认为可以高枕无忧的耐心自此消耗殆尽。
祁煜是一个很有耐性的人,这是他的每一位老师都曾说过的话。
包括那个完全放下老师身份每天跟他干架的徐离绯,他名义上的钢琴老师,实际上的武打老师。
他在简醉安面前,那足以自豪的耐性溃不成军,最后呜咽退场。
只留下他满腔余火。
而简醉安那个呆瓜意料之中地没听出他的话外之音,还傻傻地说下次一起玩。
祁煜忍了又忍,正面侧面,旁敲侧击地打听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结果不是被含糊带过,就是置之不理。
白天祁墨的事给他提了个醒,遇到在意的人,在意的事,得主动出击。
躲躲藏藏是弱者才会干的事。
他做了那么多天的弱者,也该成为一位为爱冲锋的勇士了。
祁煜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用到这个词,他忽然有点想笑。
在这清润月色下,在这不合时宜却又好的不能再好的时间里。
在这夜半十点二十分,在她面前。
祁煜忽然勾了勾嘴角,心中已然知道答案。
但还是要问,却不是之前那个。
他笑望回去,对着简醉安投过来带着清明了然的目光,声音不高不低,懒懒散散地,又带着不容置否的语气。
他问:
“简醉安,朋友和男朋友,你希望先有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