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
两人正说着,小兰从卫生间出来。
杨军让她在记录本上签过字说:“今天在这里的事情不要对外人讲,这也是为了你和家人的安全。以后遇到违法的事情一定记得及时报警。”
小兰点点头收拾东西离开房间。
小兰离开后,杨军看一眼九菲说:“以后在家里,除了熟人其他人尽量不要开门。”
九菲对他点点头。
听着门外坚定有力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九菲拿起自己身边放置的书籍,不等眼光落下又放下了。
慢慢的起身,用拐杖支撑着一点一点的移动到阳台。
外面的雪已经不见踪迹,仿佛从来没有来过。楼下那一片昨天还湿湿的草地今天已经全干了。
年龄大一些的初中生代替了以往的孩童,正在激烈的踢着足球。一个个激情彭拜的身影你追我赶着,面红耳赤的奋力争夺着。
多像成年人世界中无声的争抢,掠夺和厮杀。
只是明争暗斗中谁是刀、谁是肉、谁是粘板?
又是谁坐山观虎斗,想做那只螳螂捕蝉后的黄雀?
下面少年们的喊声越来越大,对一只球掌控权的争夺越来越激烈。
空来飞来飞去鸟儿的鸣叫也被消减不少。
一只黑色的小狗不知从哪里跑过来,跃跃欲试着想加入少年厮杀的阵营,左右摇摆的夹着尾巴东游西荡。
不知为何看到那只狗就想到了王敏杰,想到了赵小六对她得舍弃理由:意识形态不一样。
人的意识形态不在一个层面就会三观不一致,也就不可能在一起生活。多少婚姻的失败都因为三观不符。
自己呢?
茶几上电话响起,李建生局长的。他鼓励九菲参加两个月后的院长竞争,建议她和中层以下人员多联系,从他们中找出自己关系好的人,帮忙拉票。告诉这次竞争会有一项全体职工的投票环节。
挂了电话九菲笑了。
在这个城市,和自己可以聊天说话的也就是平时在单位一起工作的中层,但是在这为数不多的人员中,又有一些因为经济层面和自己只是见面点头的过客,生活上并无半点交往;还有几位来自农村的科长,虽然大学毕业在单位工作二十多年了,仍然没有融入这个城市,在他们眼里家庭富有的自己和他们就是格格不入……
算来算去,可以和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人,除了李红英还真没有。李红英和其他人都不同,她真诚开朗,心地坦荡。一个人挣钱一大家子花,丝毫不掩饰自己经济上的窘迫,没有知识分子的那种尖酸刻薄和绕梁心机。
她钱不够的时候也会主动开口向九菲借:“九主任,先借我点。”坦荡清爽,没有尴尬怯色。
九菲就喜欢她不掖不藏的性格。
她曾和崔大勇一起让自己竞争二院院长,他们的目的是否一致?
医院本身就是一个社会,院长书记副院长是最上面的,科长和科室主任是中间的,最多的就是下面的基层员工。医院内中层和上层的意识十分接近,然而人数最多的基层意识才是医院最真实面目的反映。
他们又是否和自己心意相通,共同努力把二院当成自家并为之努力奋斗呢?
而自己是否又真的有能力当好二院的一把手,收拾好现在的就局面,带着大家走出去呢?
还有,从杨军的话中听出朱四龙似乎有意阻扰自己参与竞争院长,此时倒还激起了心中的斗志。
从小失去母亲,受父亲坚强忍耐性格的影响,九菲感觉自己和父亲一样属于那种愈战愈勇的人。
看来要真的准备准备竞选了。
不过,九菲又感觉自己还没想好。
嗯,还有两个月,不着急。
楼下的踢球少年已经回家,热闹的草坪又恢复了安静,成了鸟儿自由自在的天堂。
那条夹着尾巴的黑狗也可以傲视群草了,挺着耳朵昂头挺胸的走着。
做饭的阿姨来了,按照崔大勇上次留下的食谱,今晚做了竹笋排骨和烧豆腐。
盛米的时候,赵小六来了,一进门就要阿姨增加一个菜。
“什么好事这么开心?”九菲问。
“大护法雷厉风行,一下子就抓着了朱乐儿,她已经坦白自己让保洁来的时候偷你车钥匙,也坦白是朱四龙的律师为了寻找多的证据,提示她做的。有她表演这一场,估计朱四龙在里面很快就偃旗息鼓。”赵小六迫不及待的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九菲,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
“朱乐儿被带走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本身就是个没胆的怂货,听说上了警车就哭着说了,而且她还主动交代她爸爸朱四龙,最近几年感到和我哥魏之善摩擦之间太多常常在家生气。”
赵小六最后的话,让九菲想起有次和魏之善一起去陵园祭拜公婆路上,听到丈夫大骂朱四龙太过贪婪的事情。
突然,她对着赵小六莞尔一笑举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