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留下来，就是给鬼子当出气筒！
诸事停当后，邵年出了空旷的训练场，往黑虎山走去。
两个多小时后，狐爷岭。
这次榆木炮偷袭，刘季连以指导员的身份参与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邵年给的2倍镜，往远处看去。
不得不感谢太行山里连绵起伏的大山，让各处道路都颇为难走，看着直线明明只有三五里的距离，却需要跑上十来里，让小鬼子行进的速度，极为慢。
远处传来的马达轰鸣声越来越来响，仿佛空气中还夹杂着浓浓的柴油味儿一样。
刘季连额头直接冒出冷汗，难了，鬼子竟然派出了铁甲队。
入眼看去，鬼子的队伍绵延数百米，四辆薄皮坦克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的是步兵部队，人数太远，还看不清，但一个大队是不止的。
鬼子的这种被戏称为“豆战车”的薄皮坦克，刘季连来说，并不陌生。
他好歹也是跟着总部打过大仗的人，所以，看到是坦克，虽然和邵年判断的大炮有出入，但他还是松了一口气。
这鬼子的豆战车，只有头顶上的一挺九二式重机枪火力，虽然自己打不透，但总比是大炮强。
尤其是在阻击战中，一门大炮，还是坦克上的大炮，对他们的伤害可就太高了。
或许是人数的优势，或许是武器带来的底气，鬼子整体的行进速度虽然慢，还能看到有步兵时不时的跑到前面把拦路的大石头给搬开，或者把比较窄的路给拓宽，所以，虽然这伙鬼子看上去气势汹汹的，但在刘季连看来，这就是个样子货。
龟田中佐没有选择坐坦克，而是和其他鬼子步兵一样，行走在队列里。
作为参加过诺门坎战役的前关东军一员，他深知自己的这些坦克，就是纸糊的一样，不用说遇上大炮直射了，就是集束手榴弹，都会让坦克直接趴窝，所以，龟田很谨慎。
三天前支援华南的军列被炸毁后，龟田被一纸命令，带着一个坦克中队，往大献会和过来。
他在今天早上和森井等人汇合后，三个大队直接分兵，他带着一个坦克小队，充当急先锋，准备从狐爷岭直插黑虎山前面。
坦克小队的指挥官——仓部胜代中尉坐在豆战车里面，用潜望镜观察着前面的树林。
有时候看到因为搬石头摔跤的同僚，他并不妨碍送上放肆的大笑。
潜望镜里出现的是翠绿的树林，新发的树芽，虽然还很小，但已经给大地铺上了春天的气息。
前面的地上，偶尔还能看到发黑的血迹，偶尔一些土梁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孔。
“这是怎么回事？”仓部胜代问向自己的机枪手。
“我听说，差不多二十天前，这里有一个小队的皇军玉碎，这些小孔，都是被土八路的土炮打中留下的！”
“纳尼？八路军有炮？”
仓部胜代震惊了一下，这可不是好消息。
“放心，仓部阁下，我已经问过了，这只是土八路的土炮，对于我们皇军的战车，是无能为力的！”
“呦西！松本君很好！”
放心下来的仓部胜代，是踌躇满志的，他急欲打垮面前的一切敌人，好向上级领功，缴获多多的战利品，给他远在九州岛的老婆孩子寄过去。
要知道，开战还不到三年，他已经从一个普通的车长，晋升成了中尉指挥官，家族也从普通的破落农户，变成了武士家族，所以，他非常渴望战斗。
而且，作为战车指挥官，在缺乏重火力的支那，简直是安全的代言，又安全又能立功，多好？
他的职业，可是让他那些老乡战友，羡慕极了。
不过，仓部胜代是一个谨慎的人，即使自己十分安全，但还是按照训练条例，和龟田中佐申请了，一旦进入山区，就可以随时开火，进行火力侦查。
开路的首辆豆战车驶到离刘季连他们榆木炮的埋伏之处还有100多米远时，坦克上的机枪便向山路两边的灌木丛和树林开始扫射，打得草木和树枝齐刷刷的断落。
刘季连咬咬牙，他清楚的看到，有榆木炮点火战士被机枪扫射中，其中两个当场就牺牲了，另外一个中弹后，痛苦地颤抖着身子，双手紧紧抓住两边的黄土，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好汉子！”
带队的六班长曾海爬到刘季连身边。
他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指导员，感到很陌生。
但是服从命令听指挥，这是他这段时间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尤其是游子韬牺牲了以后，他们所有人，都肚子里憋着一团火，想要给自己当家的报酬的。
“指导员，看样子好似不对劲，鬼子难道发现了我们？”
刘季连摇摇头，把自己望远镜给曾海递过去。
“鬼子这是火力侦查，在放空枪，不要草木皆兵。”
曾海突然想起来，他们在天井伏击战时候，也遇到过鬼子这样，就焕然大悟，悄悄地把“注意隐蔽”的消息，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