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上了车。
运气很好,车上没多少人。
肖何找了个连坐的位子,丁婉清抱着禾禾坐在里面,自己则是坐在外面,把筐放在自己旁边看着。
小家伙玩儿了一天,车子才缓缓发动,那双漆黑明亮的大眼睛就变得没了神采,看起来闷闷的,有些无精打采。
没过一会儿更是歪着脑袋睡着了。
白嫩的小脸儿贴在妈妈的怀里,睡得又香又甜,直到到站下车的时候都没醒来。
丁婉一直把禾禾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生怕她睡得不舒服,下了车更是小心,就连走路都是慢吞吞的,怕把孩子颠醒。
肖何很配合的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朝着村里走。
眼下四月底,还没到五一。
砖厂的上下班时间还延续着五一前的作息,早上八点十二点,中午一点到五点。
现在正好五点过一点儿,一下车就看见不少砖厂的职工骑着自行车一窝蜂的从土路窜出来,行驶在颠簸的石子路上。
正三三两两的并排骑着自行车朝家走呢。
当然也有一部分没骑自行车的,大老爷们都是把衣服搭在肩膀头上,一边走一唠嗑。
看见一个喜欢着黄裙子的女人怀里还抱着个同样洋气的女娃,都忍不住好奇起来。
一个中年妇女更是当下顿住步子,指着丁不远处的丁婉清,脸上写满了诧异。
“哎哎哎,你看那个女人是谁?咋没见过?”
闻言,旁边的妇女皱眉端详了半晌,然而看清了不远处的人当下不可思议起来。
“好家伙,是丁婉清吧?你看旁边,那一看不就是肖何吗!”
不怪人家眼睛尖,村里本来就这么些个人,从大概的身形就能认出来谁是谁。
再加上肖何个头高,身材是村里难得的匀称,不胖不瘦,所以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可不嘛,瞧这扮相一家人是刚从县城回来吧!”
村里人要下地干活,要进场搬砖,就算是不搬砖的,也要干些杂活,还穿裙子呢,裤子都不能穿好的,得穿旧的,这样弄脏了不心疼!
丁婉清穿着雪纺长裙,一看就是刚从城里回来。
“那裙子可真好看哎,还是人家知识分子会打扮,就是漂亮,不像我们这些搬砖的!”旁边一个年轻姑娘满脸羡慕。
本来下班时间的村里就是人最多的时候,这会儿你一句我一句的,一边走一边议论,场面那叫一个热闹。
更有甚者直接停下自行车,等着后面的同事过来,然后在一起八卦一番。
一晃眼,七八个人已经扎成了一堆,都在议论着两口子,说的吐沫横飞,那叫一个起劲!
“哎,前两天我路过他们家的时候明显闻到了一股肉味呢!”
“还说呢,我还见过他们给张婶家送肉呢,而且那天关姐还被肖何给揍了!听说是关姐骂了丁婉清?”
几个人正说着,就听见一阵自行车在石子路上颠簸的声音。
才一回神,就看见田大安拉着一张臭脸飞驰而去。
他是真不想听,!
但是架不住这些人声音是真的大!
听见别人说自家媳妇儿被打的事儿,只觉得脸上无光。
不过他也是打心眼儿里奇怪。
这肖何跟自己是邻居,他什么为人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光是两口子吵架自己都不知道劝了多少次了,现在还得起钱就不说了,居然还舍得给孩子媳妇儿买新衣裳?
真是大白天的撞了鬼,邪门!
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小子可别是走了什邪门歪道才好!”